第121章 荒唐（1/2）

一想到自己将完成祖上未能完成的伟业，赵佶心头就禁不住一阵激动，就连面容都多了几分晕红。

等收回了幽云十六州，以我之功绩，如何不能泰山封禅，告慰祖宗天地呢？

赵佶目光扫过堂下站立的数位臣属，便命他们商议此番使金具体事项，其余事赵佶不关心，独这使金正使须得是赵良嗣才行。

上次赵有开一番豪言壮语，最后居然死在了登州，差点搅黄了联金攻辽之事，此番赵佶想着，还是赵良嗣放心一些。

底下蔡京却是入列不答，闭着眼好似全然没听见一般，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赵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让蔡京这老家伙致仕的心思越发强烈起来。

朝堂之上，总要有些新面孔，蔡京既不肯拉下脸侍奉，又招致四处流言，也是时候应该退位让贤了。

赵佶思索着，目光在底下蔡攸、王黼、张邦昌等人划过，觉得新人的确比旧人要更顺眼一些。

“诸位爱卿，可有人选推荐？”赵佶再次出声。

果然，蔡京迟迟没有开口，便有另一侧王黼站出来，揽过了此事，如今在这资政殿中，除了蔡京之外，也就属他和蔡攸最得赵佶的信任。

二人也是自蔡京年初失势以来，被赵佶一手提拔上来的，蔡攸新拜开府仪同三司，如今权势火热，隐隐有超过了其父亲蔡京的迹象，而王黼则由小小通议大夫超晋八阶，任特进、少宰（右宰相），可谓也是火速提拔。

这其中自然同王黼善于揣摩上意，迎奉赵佶分不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蔡京失势，他顺势抱上了梁师成的大腿。

梁师成虽为宦官出身，但却深得官家信任，专主出外传宣皇帝诏旨，有隐相之称，而他又同蔡京不对付，故而王黼在蔡京失势后，果断搭上了梁师成，才能有如此升迁速度。

至于殿上王黼也不担心蔡攸，只因蔡京和蔡攸父子二人早有互相倾轧，视若仇雠之事，虽说王黼不知这其中到底是演戏居多，还是确有其事，他只知这使金一事，蔡攸不感兴趣，不会同自己争抢，倒是他须得好好思量，如何办好此事，自然不愁更进一步。

王黼看向蔡攸、张邦昌和童贯几人，这其中蔡攸同他关系还不错，二人时常陪伴官家左右，留下赐宴，如今使金一事，他应是不会阻挠，至于张邦昌也是个老狐狸，在此事上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唯独剩下一个童贯，方才一番言语颇得官家之心，看来使金一事上，自己还要多与其商量才是。

心中思索着此事，王黼便很客气地同殿上这些同僚们商议起此事来，使金人选倒是简单，唯独使金事宜，他却多少有些拿捏不定。

一则是官家对此含糊其辞，态度不明，二则攻辽一事，终究是要拿拳头说话的，可自家军队战斗力如何，王黼虽然不善军务，可也多少知道些。

真打起来，能打过辽国么？

这些年，年年岁币不断，与辽互通有无，辽国内确实大兴奢靡之风，当真有效果么？

王黼禁不住看向童贯，如今在这里还算懂些军务的人，也就眼前这位日前不久以鄜延、环庆兵大破夏人的童太傅了。

“童太傅以为如何？”王黼笑着问道。

童贯虽为宦官出身，但如今为太傅，领枢密院事，自是军权在握，气势不凡，不过面对王黼等圣眷正隆的宰执，他也不好过于傲慢，只笑着回道：“王相何须担心辽贼？某当年出使辽国，亲眼所见，那辽贼腐败无能，贪图享乐，皆是大腹便便，髀里肉生之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如今以某所观，只消大军开拔，定能凯旋而归！”

听到童贯这话，王黼心头就松了口气，便将使金事宜简单归拢下，奏陈了上去。

赵佶等的其实也有些不耐烦了，见那奏陈上来，他只简单扫了眼，看到赵良嗣为正金使，便御笔飞快在上写了一句话。

“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

写完这句话，赵佶便将这奏陈返还给了王黼，要求以此为书信，由赵良嗣假借市马的名义带去给完颜阿骨打，订立盟约。

王黼对此自无不可，躬身领命。

而早就对这些事情感到无聊透顶的蔡攸忍不住了，见官家终于定下了此事，便出列道：“官家，国事烦忧，不可过重，不若臣下请来乐官戏子，一同游戏娱乐一番，也好消解这劳烦之事。”

赵佶本已有所倦意，听闻此事，却是立时精神了不少，点头道：“爱卿此言甚好，王卿也一同来吧！”

王黼和蔡攸如今圣眷正隆，都是一起陪同赵佶玩耍的心腹，两人时常参加游戏，招来歌舞艺人、侏儒，穿上短衣窄裤、涂抹青红，掺杂其中，说唱些市井无赖、淫夫荡妇的戏谑浮浪之语，来逗赵佶开心。

所以联金攻辽一事既定，赵佶便将其抛到了脑后，浑然不管后续怎么弄，只先唤了王黼和蔡攸去升平楼玩乐再说。

“将皇后妃嫔，还有朕的帝姬们都一同来赴宴！”赵佶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