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2）

东衡也便坐在银杏树根上，捡起项链，看到上面錾刻“金叶银扇”四个字。

...是他的风格没错了。

东衡便笑，温声道：“我是东衡，是袨袀的朋友。”

小红狐再次推出一片银杏叶。上面放了两颗十字绽口的大栗子。东衡忍不住笑：“送给我吃呢？”

小红狐又卖力推出一片堆满奶香瓜子的银杏叶。

东衡直笑地摇头，温声道：“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吃。”

小红狐便不推了。

等了一会，小红狐没有反应。东衡叹笑，这真正是玄鸟乌衣的春秋梦魂，跟他一模一样。你看他是不吝慷慨地有求必应，而且所给予的往往超出期待许多，但是这家伙是不会主动走近一步的。就算靠近了也若即若离，心中飘忽。

东衡笑骂：“多疑。”

几乎想象的出，小红狐很委屈地在树根洞里耷拉耳朵。

东衡叹笑，正待再拿好吃的去道歉，却忽然听到银杏树后玄鸟乌衣动听的声音道：“骂我呢？”

东衡不禁笑，回转身道：“你这就回——”

却是惊讶。

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年踩在银杏树根上，容颜与玄鸟乌衣七八分相似，不满地俯视东衡。

东衡：“......”

东衡不禁地笑，温声道：“过来坐。饿不饿？”

红衣少年固执道：“你骂我了。”

东衡笑哄他：“好好，我道歉。”

红衣少年这才化作小红狐，踩过好几条银杏的老根，走到东衡身边：“把铭牌还给我吧。”

东衡还之。以盘子盛了今晚的串串，放在小红狐前面。小红狐果然低头吃起来。

东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玄鸟乌衣每天给你做饭吃，还是自己做？”

“小时候是世主做。长大了我自己做。现在他晚上回来早，就自己做。不然就只回来睡。”小红狐吃得“啊呜啊呜”。

东衡不禁笑：“这两天不敢见我，所以只好啃储存的果子？”

“嗯嗯。”

东衡叹笑，温声问：“你怕见人？”

小红狐顿了顿，最终点点头。说：“我不想见任何人。不安全。我永远都只想一个人。”

东衡：“......”

那么这片春秋世境，便是彼时还不够强大的玄鸟乌衣最安全的地方了，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托腮坐在银杏树根上，不用担心谁会进来伤害他。他说过，终焉也不许任何人，即便是暗虚的巡按使走进他的春秋境。王尊是温柔的人，知道这么一块小小的春秋梦，是他最好的休养之地了。

东衡抚摸上小红狐柔软的皮毛。

小红狐转头看说：“这很不礼貌。”

东衡笑而收手。

小红狐边吃边说：“你再等一等吧。世主想在薄甘棠的花壶中待几天，等渊穆离开榆庭再回来。”

东衡应了。

小红狐吃完了，又叼着空盘子去一旁的竹筒流水下洗，洗干净，在厨房放好了，才又回来。一只小红狐也能好好生活。

这一刻，东衡才真正明白了玄鸟乌衣所说的“一无所有”。原来在他看来，即便是母亲，他也是要安稳送回桃川去的，送还到父亲和姊姊身边去享受幸福的。而父亲是早已舍弃了他的，养父是别有所图的，师父只是可怜他的。

他一无所有，世上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东衡温声说：“我抱抱好不好？”

小红狐看看他，摇摇头。

“为什么？”东衡涩然问。

小红狐笑弯了眼睛，眸底却是抹不去的哀伤：“你也有家呀。你不可能陪我很多年的。你最终还是要回家去。你靠我太近，你走了，我会想念你的。”

东衡潸然泪下。

而后不顾一切地抱起无奈的小红狐。小红狐叹气，软软的小梅花爪子轻轻拍拍他的后颈：“好啦。好啦...”

“我不是多疑。”小红狐说，“不能完全属于我的，我是不能相信的。心里有别的更重要的人，早晚是会放弃我的。你也会的。”

东衡无言。

“别骂我了。”

“谢谢你愿意舍命救我们。但是你如果真的死掉，爱你的家人会很伤心的。所以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东衡问：“你难道不是？”

小红狐说：“有更重要的人好好陪伴在身边，是不会因为我难过很久的。”

春深夜色，灯花落棋。

玄鸟乌衣垂头丧气，几不能落子。薄甘棠心情正好，妙手迭出。

末了，沉思良久的玄鸟乌衣一推棋盘：“不下了。”

“又耍赖。从小就是个臭棋篓子。”薄甘棠笑，收起黑白棋子道，“拖得差不多了。我最多再陪你待三天，我们就该去榆庭见渊穆了，不然尊上那里我不好交代。”

玄鸟乌衣表示呵呵。

薄甘棠笑问：“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