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鼓舞分鱼苗（1/2）

拉鱼苗的车还没停稳，乡亲们就像一群抢盐巴的山羊般拥了上去。

高鲁山山高箐深林密坡陡，羊倌根本跟不上山羊。

于是，婀娜村人发明了一种绝招，早晨把羊赶到山上去，傍晚在固定的地点投喂食盐。

每天傍晚，羊群都会一只不剩地到那里来吃盐，羊倌就可以轻轻松松把羊赶回家去。

现在的婀娜村人就像他们的山羊。

只要听到鲁艺和柳光明的声音，看到鲁艺和柳光明的身影，闻到鲁艺和柳光明的气息，就会匆匆赶来，把他俩围得水泄不通。

只要鲁艺和柳光明随便往哪儿一指，大家就会蜂拥而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婀娜村人的心目中，鲁艺和柳光明是他们的盐巴，是给大家带来财运的人。

柳光明爬到车顶，俯视着下面的人群：

“大家这样围着车，咱们怎么分鱼苗，快排起队来，尔呷老爹站在车头正中间，他算第一个。”

人们一下子排到尔呷老爹后面去，排了有十五六个。

还没排上队的人就不干了。

“我是第一个到车旁边来的，应该我排第一。”

“我在水箱旁边站了半天，应该是我第一。”

“汽车进村的时候，我赶走了拦路的猪，怎么说也应该首先把鱼苗分给我。”

……

人人都找得到先分鱼苗的理由。

鲁艺站在驾驶室的踏板上，一只手扶着后视镜：

“要不，大家就跳花鼓舞吧，谁先跳谁先分，这样既排出了先后，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乐呵乐呵，怎么样？”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乡亲们都说这个办法好。

万和县人离不开花鼓舞，休闲娱乐跳花鼓舞，节庆活动跳花鼓舞，交往交流跳花鼓舞，就连送魂归西也跳花鼓舞。

现在，婀娜村跳花鼓舞的时候又比万和县其它地方的多了许多，每每遇到难于决策的事情，他们都习惯于用跳花鼓舞的方式来解决。

这不，他们又跳上了。

鲁艺还没宣布开始，尔呷老爹就第一个跳起了花鼓舞。

他左手抱桶，右手轻拍桶底，跳起夸张的踮脚步。

他抱桶的样子一方面产生了滑稽可笑的喜感，另一方面也让人联想到古代花鼓娘娘的传说。

他先是半蹲在那里，然后一个踮步高高跃起，落下来时又呈半蹲之势，紧接着换个方向再次高高跃起。

人群发出欢笑声和惊叹声，纷纷向后退去。

他这样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四处开花，不但舞姿奇特而优美，而且恰好把人群赶开，为后来者打造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舞台。

尔呷老爹跳了七八个回合，就听到鲁艺说“可以啦”的声音，于是满脸堆笑地提着桶到柳光明那儿领鱼苗去了。

尔呷老爹前脚刚走，大个儿他爸和阿发他妈就双双后脚跟上。

阿发他妈左手拎着一个洗脸盆，右手提着一根小木棒。

她神采奕奕、喜笑颜开，一边跳着欢快的点脚步，一边对着大个儿他爸使劲敲脸盆。

脸盆清脆的鸣响声震得人们纷纷捂起耳朵。

而大个儿他爸却毫不畏惧，他像挥舞“龙头”一样把手里的水烟筒舞得灵动飘逸，阻挡住阿发他妈脸盆的不断进攻，并用沉稳有力的跺脚步进行回击。

他光滑圆润、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庞上面顶着一蓬花白的头发，真不知道是脸庞没放对，还是头发长错了地方。

他的跺脚步震得地面一阵阵颤抖，发出低沉的轰隆声，扬起一层轻薄的尘土。

他手里的水烟筒左冲右突，上挡下探，防守中有进攻，进攻中带防守，让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阿发他妈发出阵阵尖叫声。

阿发他妈见手上的进攻占不到便宜，就改变战略，从脚下进行偷袭。

她高高举起脸盆，在大个儿他爸的头顶上敲击。

大个儿他爸心想，这女人欺到咱头上来啦。

于是，他把跺脚步改成颠脚步，跳起来用水烟筒去击打阿发他妈手里的脸盆。

阿发他妈突然一个左右打开，在大个儿他爸将落未落的脚上碰了一下。

大个儿他爸失去重心，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他高高举起水烟筒：

“阿呀，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阿发他妈咯咯直笑：

“你这老头儿，水烟筒比人还重要吗？”

鲁艺赶忙跑过去扶起大个儿他爸：

“过过过，您二人都去领鱼苗吧。”

接下来是五位中年妇女同时登场。

她们每人手握一支青蒿枝，以起船步开场，像一群青蛙扑腾而来，众人哈哈大笑。

然而，当她们跳起明快的点脚步，配以用青蒿枝代替的“龙头”上下飞舞，左右盘旋之时，笑声戛然而止。

而当她们跳起整齐的颠脚步，一下下高高跃起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