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像（1/2）

再观赵格。

他面上毫无波澜，拿着太子仪态淡淡道：“嗯，退下吧，本宫与皇世子有事相商。”

三年不见，太子身份让赵格的言语气度都有了分明的变化。

哪怕今日不过着一身广袖长袍的常服，那股凌人之势也丝毫不减。

也是，她眼下不过是蔺不周的侧妃，又只是一个来自平襄镇的小小平民，没有背景根基，赵格的态度确实应该。

“臣妇……”

“慢着。”

方栀夏还来不及告退，蔺世子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走到赵格身边，看着方栀夏道：“只只，抬起头来。”

方栀夏心里骂娘，嘴里柔声应着“是。”

她抬头，视线自然是落在自已夫君身上，笑着、安静着等蔺不周发难。

“殿下今日出宫前来，想必也是有所耳闻，坊间那些个乌烟瘴气的话实在荒谬！”

赵格拍拍蔺不周的肩，用力点头认可他：“荒谬绝伦！大哥你可别因那些话而薄待了方侧妃。”

蔺不周退开一步，拱手对赵格道：“殿下是君，不周为臣，怎敢担这一声大哥。”

“你我兄弟，自幼一起在宫中长大，你为长，哪里又用得着不敢二字？对外那些个规矩做做也就罢了，私下里再这般，我可生气了。”

方栀夏表情不变，心中膈应。

这些人真是虚伪得没劲。

蔺不周笑道：“行，怀川，现在你见了栀夏，方才我与你说的话你可还信？”

赵格这才把目光落在方栀夏的脸上，仔细打量了几息后连连称奇：“这世间，竟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人。但若细看，眉眼之间、气度之别还是有差的。”

蔺不周道：“是啊，三年前宫中的家宴我并未去，那日玄执掌误会来袭也是在夜里，说实话，若不是听到那些谣言，我都没觉着栀夏与玄执掌有相似呢。”

方栀夏：“……”我的个娘唉……

蔺不周朝方栀夏走过来，握住她叠在身前的手，“娶你做侧妃，实在委屈你了。”

方栀夏有瞬息的紧绷，随即平缓，将这不应该的反应转为是因含羞。

她识大体道：“不委屈，栀夏这个身份，世子是顶着王爷的压力迎娶，侧妃之位也已是蔺王爷抬举，世子万不可再因此与王爷置气。”

……

方栀夏净了手后在自已的院中来回踱步。

隔一会骂一句“疯子！”

丫鬟自院门来，唤她：“方侧妃，世子请您过去。”

“走！”

蔺不周送了赵格出门，在回书房的廊道上与方栀夏正好碰上。

他看她憋的耳红，又得装模作样的表情好笑，“只只走得倒是快。”

待书房门关上，方栀夏便卸下伪装，压声吼道：“你就不能先与我打声招呼？！”

“何需，侧妃这不是表现极佳吗？”

蔺不周绕过她，往书桌走，好心问道：“气色看着不错，毒解了？”

“点烛香，豆糕，蒲良茶。”

蔺不周此人的心计，着实不浅。

点烛香，此香价贵，提神散气，可防晕船，他蔺世子在船上点自然无异。

豆糕，好吃，她爱吃。

蒲良茶，无毒，她渴的很。

蒲良蒲凉，时下已秋，多大火气还喝凉茶？这一点其实方栀夏在喝第一杯时就有些疑惑，但冬日喝凉茶的都有，也算不得稀奇。

样样皆无毒，混在一起则攻心肺。

时日嗅得长了，豆糕吃的多了，茶喝得急了，气岔了，也就引出那一口郁结之血。

吐干净便无碍。

蔺不周提笔写着什么，方栀夏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亦是瘦得青筋突起，又因太白，而更为明显。

可方才握她的那只手掌心干燥，薄茧摩挲。生为蔺王独子，他必然是自幼习武。

方栀夏忽地良心有些过不去，话题一转道：“昏迷期间，他们为何不抬你晒晒太阳？”

蔺不周手下停顿，翻着手背自已看了看，笔尖墨落下，晕毁了一张宣纸。

他搁下毛笔，面不改色地将废纸揉作一团，笑得邪里邪气，“抬……好一个抬字啊。”

方栀夏好心建议道：“你该多晒晒太阳，有利于恢复。再说你现在太白了，笑得都少了一份阳刚，便显得有些变态。”

蔺不周气得将手中的纸团朝她掷去，方栀夏偏了偏头，轻松躲过。

“你这个罪魁祸首怎好意思说这话的？”

方栀夏捡起那个纸团轻轻上抛，纸团还在空中时，她反手一甩，一股劲风连着纸团在蔺不周耳旁擦过。

那纸团被钉在了他身后的屏风上，算作消了他今日不与她通气的出口。

“世子，我可以出府门了吗？”

蔺不周正转身看那团废纸，他将纸团拔下来，又摸了摸屏风上被枯枝钉出来的小坑，“紫檀，上雕南屏河上图，万金难换。”

方栀夏转身往门边走，“从我的聘礼里扣吧。”

蔺不周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