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敢走我就杀了你（1/2）

蔺不周抬手，掌心冲着方栀夏。

对面的人得逞一笑，“你看，我要说吧，你还不听了。”

他撤了手，看着再次提筷吃得连连称赞这酒楼厨子手艺不错的人。

九方临栀。

一个还未满十九的姑娘，竟叫人如此看不清。

从平襄到此刻，近二十天里此人每天的言行丫鬟皆会回禀给他，他亦见识了方栀夏毫无破绽的演技。

衣裳首饰她不挑不拣，穿什么簪什么都无所谓的任丫鬟们来。

吃什么也不忌嘴，喜欢吃的贪筷，不喜欢的也强迫自已吃几口。侍候的人见她嚼得难以下咽，询问是否要撤下，她说不用，还劝丫鬟们不要挑食，苦芹虽苦，但有益健康。

身上的毒物暗器被收缴后，她也不急不气，无事便在可行走的范围内刨土追虫、挖草掐花，然后捣鼓，然后成毒，然后被收缴。

她还是不气。

只净了手，带着浑身的泥点草屑坐在亭中剥橘子吃。

剥时却还要拿帕子裹着剥，生怕橘皮的汁液溅到手上。侍候的人见她讲究，帮着剥一个她也不要，赏给那人吃了。

不拿下人撒气，哪怕听见这些人总是堆在一起骂她蛇蝎、毒妇。

气的时候当然也有，但只因他，也只在偏院里骂他。

讲究又不讲究。

暴跳又平静的疯感。

“还没看够？”

对面的人不知何时放下了筷子，“我看得我瘆的慌，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听？”

“听。”

方栀夏听到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她目光左右扫了扫，以眼神询问。

见蔺不周点头后，便开始松衣领。

蔺世子愣了愣，就听对面的人抱怨道：“我就是个侧妃啊，怎么每天都要穿得这么繁琐。”

胸前松开一些后，她在脖颈处勾出一根红绳来，再往外扯，下头坠着的琥珀玉便晃了出来。

这块玉蔺不周知道，搜身时是唯一留给她的一件贴身玉饰。

侍女当时来请蔺不周的令，说是她娘亲留下的遗物，只是一块玉，并没有办法藏些什么。

方栀夏托着玉往他的方向递，就是给他瞧瞧，并没有取下来瞧的意思。

蔺不周往前倾身，看了看，问：“这便是缚魂令？玄脉所掌之物？”

确实只是一块玉，成色甚至算不得顶好，但里头像雾丝飘渺的红线倒是看着灵动。

方栀夏将手放了下来，但也没将玉再藏回去。

“对，平平无奇吧？但往往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平平无奇。”

“我信，你无需解释，说说它的作用。”

方栀夏又将玉拿在手中，看着，摩挲着，最后道：“其实我也还没搞明白，这话你信不信？”

蔺不周还是那句话：“我信，那说说你明白了的。”

“你真的信？”方栀夏不信。

“信，除了入梦，它还能做什么？”

方栀夏将信将疑地看蔺不周，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她还是解释道：“不是用它入梦，缚魂令，顾名思义，缚的是你的魂，一个人身中剧毒三年不醒还能活的可能大吗？”

“极其极其小对吧，所以你不醒，但还活着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它，你的魂被缚，自然醒不过来。”

她来来回回地转着手中的玉，“其实我也没准备让你睡三年，只是吧……我确实没搞明白它该如何好用。”

蔺不周噎了噎，“你爹没教你？既是玄脉所掌，难道不是自幼传承，或有书籍教学？”

方栀夏道：“不是自幼传承，是在传脉礼上传承，但你知道，那天我爹死了，所以未能走完传脉流程。”

蔺不周不解，“意思是只能通过这个特定的仪式，你才能对这缚魂令的使用瞬间了然？”

方栀夏点头认可：“可以这么说。”

“哼，陛下可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用？还是知道……”

“方栀夏！你是觉得耍着我好玩？还是以为我当真不敢拿你如何？”

蔺世子怒的很，而方栀夏依旧平静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那你倒是再编得没有破绽些呢？历朝历代对你九方城的看重竟是这般儿戏？你玄脉往上多少代单传了？唯一的独苗，只得通过传脉仪式获得玄脉所掌之物的用法？传与被传，若一方突然暴毙你九方玄脉岂不是后继无人，当场绝脉？”

蔺不周后话还有，但他懒得说了，起身便想要走，“我自觉已经够有诚意，这戏台子，本世子也不屑再演！”

“你敢走我就杀了你。”

蔺不周停步门前，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依旧跪坐在地的人。

对，就是这股平静的疯感，平静的犹如在说：你今天吃了什么？

“呵、呵呵……”蔺不周气笑了，发丝垂到面前，他伸手往后撩过去，“看来我才是那个疯子。”

竟会信了方栀夏的鬼话。

他手放在门拴上，语气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