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取转正（1/2）

“怎么又问这话？”

老仇布满皱纹的眉心垒得出更深的沟壑来，他压了压老矣耷拉的眼皮，避开与方栀夏的对视。

端茶润了润喉。

“你娘就是你娘啊，巍家的小姐，你的娘亲。”

这个问题，方栀夏不是第一次问。

那时候她怕因为自已年纪小，忘事快，她怕忘记娘亲。

于是常问老仇：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有人与她讲，站在大人的角度、长辈的角度讲一些他们眼中的她的娘亲，讲一些她不知道的，她娘亲的故事。

后来听得重复了，也就不问了。

再问起时，是在接老仇去平襄的路上，她的问题变成了：我娘，究竟是什么人？

能问的人，只有老仇，而得到的回答，亦与上次一致。

方栀夏笑了笑，转开话题道：“老仇你看人蛮准的嘛，三儿有些良心，还有些聪明劲儿，你没白疼。”

钱三又是嘿嘿一笑，“我都答应序哥，要赡养仇管家到老了。”

老仇笑道：“老头我都快七十了，还不老啊？还管啥啊？”

“这蔺王府的家哪里是我老仇管得了的，往后就同小姐喊老仇吧。”

钱三摇头：“小姐是小姐，我哪能这么喊啊，仇爷……仇爷爷吧？”

最终定下了仇爷爷后，老仇又问方栀夏：“小姐啊，你往后……”

方栀夏明白老仇想说什么，她的计划从未对老仇吐露过半句，老仇年纪大了，知道这些事只会愁得睡不着。

她宽老人家的心道：“往后我只是方栀夏，蔺世子的方侧妃，当然，有望转正。”

“九方临栀……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方序接着道：“往后都住蔺王府吗？”

方栀夏笑得好看，“当然，咱们要赖在蔺王府，争取转正呀。”

方序大方栀夏两岁，自这位玄脉继承人出生后，他耳边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

不过才大两岁，方序小时候也不明白，他要怎么保护呢？

她刚出生，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好不可爱，方序喜欢的很。

但这漂亮的娃娃哭起来简直要命。

穿透耳膜地撕心裂肺，方序想拿东西堵住她的嘴。

方栀夏会爬的时候，四肢就像挂了风火轮般，追他赶他，追不上就哭，追上了就抓、咬、捶、扯着他的衣袖像他木剑上的剑穗，甩也甩不掉。

逼急了，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揍她一顿。

当然，也有和睦的时候。

更当然，实在有忍不住的时候。

大概是方栀夏四岁的年纪，方序终于揍她了。

还伤的不轻，方栀夏整个眼圈红肿又透出淤青。

那一天，方栀夏生生嚎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都喊哑了，眼泪都流干了，还要哑着嗓子干嚎。

她在后院干嚎的时候，方序在殿中罚跪，身上被戒尺打的地方胀得火辣辣得刺刺得疼着。

疼得他满头大汗。

再加上方栀夏地鬼嚎，方序当下的心情简直、简直要爆炸！

他师父九方钟期说：“那是你此生都要护着的小姐！你怎敢打她！我为你请剑术名家、教书先生，更亲自教你玄术，给你中门少爷的待遇！你心中若有一丝丝感恩，都不该动手打只只！”

方序自然是感恩的，所以容忍方栀夏要掀翻中门的淘气。

但在听到他师傅气急震怒地先说了这段话后，他便不想解释了。

一句话没有，任由戒尺一下重于一下。

九方钟期恼他不言，更心疼掌上明珠差点瞎了眼睛，一时没能收住情绪。

等他稍反应过来，手下便停了，只叹气道：“她当你做哥哥的。”

说完扔了戒尺，命他罚跪三日。

而另一边方栀夏确实疼，也确实骄纵惯了，闹得中门慌了手脚。

她娘更是吓红了眼，生怕她成了独眼。

一整日里，忙上忙下的请大夫，轻声细语地哄，好不简单哄得睡着。

大夫也说，眼睛没有伤到，只是眼圈需要消肿散瘀。

等方栀夏一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她肿着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一条缝隙，她娘喂她喝稀饭，她又闹着要方序来喂。

她娘说：“不生序儿的气吗？”

她鼓着小脸，哼道：“气！就是生气，所以要他来喂！他要给我道歉！他还没来给我道歉是不是？”

巍青中间去殿内找过方序一次，喊他起来，方序不起，拉他起来，他又一声不吭执拗地跪回去。

“你师父也是吓坏了，一时气急，起来吧，他不会说你的。”

方序牙根紧着，不说话。

巍青又问：“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或许还是那丫头自已伤的，为什么不跟他解释呢？”

方序这才抬头看巍青，“师娘，我若解释，你会信吗？”

巍青蹲下身，掀开他的衣领看了一眼，抿了抿嘴道：“信啊，序儿是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