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黎记酒家（1/2）

与此同时的启东。

茶肆雅间内，蔺寰义头戴帷帽，在如今大话蔺家的热闹主街，她竟要这般遮掩身份了。

蔺寰义绞着手指，再次问道：“当真是我爹亡魂不散吗？”

方栀夏这回没直接答，反而问道：“蔺老爷生前，很是疼爱你吧？”

蔺寰义点头，“在我幼时，爹他因伤在家休养了许久。后来又征战几场，便彻底退下了，我那会年纪也不大，比大哥大姐要闹腾许多，所以也不怕爹爹，因而亲近许多。”

“世子妃，我若作证，蔺家往后在启东，还能待下去吗？”

方栀夏笑道：“为何不能，做错事的人又不姓蔺。你与你姐姐的顾虑我能稍作理解，但也不想理解，在我以为，所谓名声，所谓忧心家破，都只是你们太过懦弱，也是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而你们自已更放大了这一点。”

蔺寰义抬头看她，帷帽不算太厚，这个距离之下，还是能看清人的。

蔺家两姐妹，蔺寰义自认自已比姐姐蔺寰英要强上许多，至少她不会给好脸色她娘看，亦不会像姐姐一样，带蔺亚玩，喂饭，哄他。

那破小孩没教养时，她还会高声呵斥，不动手打也只是自已有教养罢了。

但眼前的人说她懦弱，且是自已放大了若是丑闻外扬的后果。

后果能是什么呢？

名声受损？难寻好婆家？蔺家没有男人，没有男丁延续，往后她们两个便等于娘家无人，没有支撑，会被人欺负？

蔺寰义突然笑了起来，很是苦涩。

她道：“我以为我很有骨气，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已心中好过一些罢了。确实，懦弱又自私啊。”

在所有忧心的后果里，她刻意去忘了一点，忘了她爹，忘了她爹泉下若是有知，该多么痛苦，该对她们多么失望啊。

“你能愿意站出来，就还不晚。”方栀夏道。

阜宁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你那位大姐，又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怎么都说不动。”

阜宁在山上依着方栀夏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烂，最后劝下来蔺寰义。

这一点方栀夏心中也有设想，她断言劝蔺寰英绝不容易，两姐妹若是早日齐心，或许早也不是今日局面。

但人若不愿主动作证，绑下来也只能是帮倒忙。

蔺寰义一脸愁苦：“大姐若是站在他们那边，我们岂不是更加势薄？”

方栀夏连连点头，“那元氏与她儿子，脸皮实在厚，怕是就算奸夫认了，她都能狡辩出花来。”

蔺寰义急问：“那世子妃可有应对之策？”

“世子他们去多久了？”方栀夏问阜宁。

今日晴好，眼下从窗外望去，天空是一片朦胧的蓝，夜色将笼未拢。

“近两个时辰了。”阜宁答。

“走！众人皆指时，我倒要看看她能辩出什么花来。”

……

启东府衙门前。

蔺寰义在登闻鼓下迟迟未能提手去敲。

“世子妃，若是证据不足，往后……”

方栀夏一声嗤笑打断她的后话，“你回那庙里去吧，这些年蔺府之安，你也是功不可没。”

蔺寰义在帷帽之下的脸臊得通红，阜宁要接过她手中的鼓锤，她却也不松。

“世子妃，寰义自愧没有世子妃这般果敢，但她终究……也是我娘。”

方栀夏心中被堵得直往外喘气，忍不住大声：“那你在前怕后怕些什么东西？若是证据不足，你们继续在蔺府无忧一生，她不是终究是你娘吗？你还怕她怎么你了？

若是证据充足，蔺老爷乃军功斐然的战将，其夫人与奸夫私通生子，意图将蔺将军一生基业改到他姓血脉名下，单这一项，就是沉塘死罪！

若是还加上有谋害蔺老爷和老夫人的罪证，一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蔺寰义手下开始颤抖，好像这一锤，便是要送她娘上西天了。

“我真是多余让阜宁找你姐妹二人，我也是替蔺老爷心寒得很！蔺寰义，我方栀夏今日就把话放在这了，这衙门的案不管断成什么样，她元若春一干人等，往后都别想好过！”

方栀夏说罢就要亲自去夺蔺寰义手中的鼓锤，却被她一声痛哭怒吼惊停。

蔺寰义一边死命击鼓，一边大声哭吼道：“我没你果敢！没你有勇气！没你有魄力！没你这般后背有人撑着！事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左右都无碍，怎么都好说！

我爹怨魂不散，蔺府龌龊不堪，我不痛心吗？我不为难吗？

我娘再怎样，终究是她生的我啊，她待我，也不薄啊……你凭什么、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方栀夏听罢很无所谓地笑笑，“说句实在的，我比你难不止百倍。且眼下看来，我有必要为着自已不被反咬而再多威胁你一句，一会你若是反悔，要同你娘一道，而改口说些莫须有的东西……

我这人没什么包容心，只能告诫你……你往后，也悠着点过吧。”

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且是绝非玩笑的狠劲。

阜宁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