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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

“怎么样？”

年余问她：“有没有感觉意识有什么变化？”

因为红色光点与蓝色光点不同。

前者代表着混乱与无秩，后者代表的是秩序与稳定，所以年余格外担心郗雪的灵魂状态。

万幸的是，她可以随时关注对方的状态，比如现在，她发现郗雪的灵魂状态染上了一层灰败的颜色。

郗雪：“有。“

“什么变化？”

“我不干净了。”

年余：？

郗雪有气无力的爬出水面，近乎崩溃的抓着自己的脑袋：“啊啊啊啊！好脏啊啊啊！”

“怎么会这么脏啊啊！？”

“年余！我要杀了你啊啊！”

年余反应过来，透过郗雪的视野，她看见了漫天飞舞的苍蝇，地上爬满的虫子，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和乌黑恶心的河水。

她讪讪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嘛，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可以使用的躯体……”

大概是她被捕捞之后就已经被控制封锁，所以截止至今都没有几个污染物，唯一有印象的还是那个名为乔希的男人，可惜死在了血印手里。

而现在这个污染物，是年余从红色光球之内发现的仅剩的唯一一个还存活下来的。

虽然……它苟的地方有点恶心人。

郗雪长长的吐了口气，冷静下来，屏着呼吸低头看着自己这具身躯。

这几乎是按照年余人鱼形态复刻出来另一条人鱼，只是与年余的黑尾不同，这条人鱼的尾部斑斑点点，鳞片掉落了很多，上面还有被腐蚀出来斑点和红斑，鳞片颜色更是呈现皮肤一样的灰白色。

“这尾巴，真丑。”

她说：“回去给我继续优化。”

年余有气无力。

“……知道了。“

不就是消耗理智继续控制异变方向吗？这个她可以，只需要源源不断的收割理智韭菜，那就足以让自己控制污染物异化的方向了。

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郗雪并没有多呆，实在是这个污染物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了，她没办法忍受，交给年余之后便滚回去洗漱。

年余无奈的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余光间瞥见郗雪那染上了灰色的灵魂在穿过蓝色光球的时候突然焕然一新，随即意识到什么，目光里透着几分意外。

原来剥离污染……是这样的吗？

这样也好。

她可以不用担心玩家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会被污染了。

因为蓝色光球的剥离污染可以剔除他们灵魂上的异常。

思及此，年余收回视线，操控着这具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周围的恶臭弥漫，她控制着鱼尾爬行，没过一会尾巴就开始出现磨损掉肉的情况，她只能贴地爬行，艰难穿过满是泥垢的地面，远远看见了一个坑洞。

这里是个巨大的垃圾场。

而她所在的位置，正是垃圾场的中心地带。

年余爬到坑洞边缘低头看去，透过敏锐的眼神看见了坑洞之中出现的变异怪物的躯体，而这些躯体堆叠形成了巨大的肉瘤，一眼看去，san值狂掉。

她恶心的干呕一下，刚想掉头跑路，但余光突然瞥见尸体中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蠕动着伸出。

有人还活着。

年余微眯双眼，就这么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从死人堆里爬出，露出了斑驳肮脏，甚至露出了半面森森白骨的女孩。

这是一个摸样不足十岁的小女孩。

她爬出尸体堆中，目光麻木的望着天空，跪坐在尸骸之中仰头望着天空，宛若井底之蛙一般注视着，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年余因为好奇多看了一样，也是这一眼让她注意到了女孩身上淡粉色的公主裙和手腕上绑着的腕表——那是光脑。

她的鱼尾在地面上扫了扫，目光不断扫视着对方，在思考着该如何从对方手里夺走那个光脑。

但是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年余的存在。

她缓缓站了起来，原本那张满是森森白骨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背脊缓缓钻出一根根莹白色宛若蛛矛一样的白骨，它们在女孩身后逐渐成形，最后覆盖一层细细密密灰白色的鳞甲，宛若蜘蛛一样带着主体攀爬而来。

年余注意到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森然恐怖的笑容。

“食物……”

“食物……”

“给我……食物！！！”

年余就地一滚避开了对方的蛛矛攻击，眼见着对方袭击而来，甚至从口中吞吐出莹白色的蛛丝——

这是一个污染物！

该死。

她大意了。

年余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嘶鸣之间张开了自己的爪牙，身上的鳞片更是片片竖起，如蛇一样摇晃着躯体，在对方的蛛矛之下不断窜逃。

“食物！”

女孩尖叫：“给我食物！”

对方的尖叫化作无形的声波荡开，年余只觉得头脑一震，如巨山压顶般突然失去意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女孩的蛛矛钉在了地面之上。

她倒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