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章 活着的意义（1/2）

太宰治是个很闹腾的人，倒不是说他性格闹腾，相反在大部分时间太宰治都是懒洋洋窝在夏绫之前待着的那个椅子上，然后静静观察森鸥外和她为病人处理伤口。

说他闹腾是因为他总是会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各种药物拿出来吞掉，而且自从他来了诊所之后诊所内的绷带都少了很多。

绷带以二倍速的速度极快地消耗着。

夏绫经常把他幻视成一只绷带猫。

而现在这只绷带猫又开始扒拉上面挂着“太宰与狗不得触碰”牌子的柜子。

绷带猫的个子不够高，所以只能踩着凳子用手在柜子里扒拉，他缠着绷带的两只手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了两个白色的小瓶子。

“太宰，不要随便在柜子里拿药啊。”夏绫叹了口气，她自已都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阻止太宰治随随便便拿药了。

一开始为了防止太宰在柜子里拿药，她还特地在上面上了把锁，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伙竟然学会了开锁，那些普通的锁就完全防不住他了。

她倒也不是非要管太宰治，但是森鸥外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她，还说什么他们年龄相仿，更有话题聊。

说什么钻石要用钻石打磨。

还打磨个鬼啊！

都要磨成粉了啊！

夏绫伸手夺下了太宰治正要扔进嘴里的药片，成功收获了对方厌烦又不满的眼神。

“你真的好烦啊。”太宰治掀起眼帘幽幽扫了她一眼，鸢色的眼睛阴森森的瘆人，语气带刺道，“你明明没有多想管我吧，现在多管什么闲事呢？”

这家伙又开始吐黑泥了，和他讲话完全讲不通，而且一个不注意还会被他带进话题里，将近两三个月的相处夏绫早就知道他的德行了。

一般这个时候只需要无视他，然后一巴掌拍过去就好了。

“啪！”

夏绫对着他的后脑勺一拍，果然就见此人被打断了施法，黑泥瞬间被收了回去，他捂着被拍的后脑勺，一脸控诉，“干什么啊绫酱！小心有一天你会变成个满脑子肌肉的大猩猩。”

被夺走了药还被拍了一掌，他宛如失去梦想的咸鱼，两眼无神地摊在椅子里，“一想到那样的未来就觉得好可怕，天呐我竟然会和一个大猩猩住在一起，啊，还不如死掉算了。”

“希望森医生下次不要再捡到这种大猩猩了，太可怕了！”

夏绫：“……”

“戏好多啊你，”她看了下白色小瓶子上的标签，对他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完全就没用力，别装了啊。”

太宰治偏头，幼稚地发出一声“嘁”。

“你还嘁？”夏绫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左手拿着药瓶子，右手食指指着上面的标签将药瓶怼在他眼前，“这是升压药和降压药啊，合在一起吃你是真不怕难受是吧。”

“还不是你把安眠药藏起来了啊。”太宰治满脸不爽，将脸扭到一旁不看她，小声嘀咕，“所以说还是你多管闲事的原因！”

听到他的话，夏绫睫羽眨动，蹁跹的睫毛跳动时带起一丝俏皮，她的声音含笑，“安眠药恐怕不能实现你的理想，毕竟这东西吃少了死不了，吃多了你会很难受。”

说着她还把森鸥外给她的蓝皮书拿出来，特地翻到讲解安眠药的那一页，她指着上面的话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安眠药过量使用会导致大脑皮层受到抑制，会出现意识不清的症状，还可能会出现口吐白沫的情况………”

她念了长长一段话，然后将书合上，对方已经受不了一般将耳朵紧紧捂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简而言之，吃安眠药死亡的话会很痛苦，而且你短时间内还不会死亡，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森医生强迫洗胃。”

她摊摊手，状似无奈道：“看来太宰想要无痛死亡的方法又少了一个呢。”

太宰治仿佛已经被说到自闭，他仰头瘫着，两眼涣散，夏绫感觉他的口里都要飘出魂了。

“绫酱可真是会破坏别人梦想的坏东西。”他的身体海草一样扭动了几下，然后缩成一团缩在椅子里，他看着转身关上柜子穿着白大褂的少女，眼神晦暗不清。

“所以绫酱觉得，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这句话被太宰梦呓一般低喃出声，又像是玩笑一般被提出来，她手上的动作顿住。

她将药放回了原处，然后将柜子轻轻关上，转过身来与那双秋叶一般的眼睛对上，“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只是我觉得我还不能死去。”她的眼里空无一物，这一刻她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像我们这样的人，之所以还会活着，也不过是对什么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罢了。

不管是她还是太宰，都是如此。

夏绫不知道她的眼神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悲痛而又悲哀。

她在悲痛什么？

她又在悲哀什么？

从太宰治在横滨见到夏绫的时候，就已经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洞。

那是多么熟悉的眼神啊！

每当他在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