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师父永远爱你（2/2）

辜山欠债太多了。已经没人肯给他们家借钱了。辜山于是到处借网贷，把各大平台网贷额度全部提空。已经欠下两百多，再多三五十万，已经没区别。

他尽到了身为父亲最后一点责任，把该借的钱都借了，然后离婚，跑路。

辜萤周日深夜回上海。路上顾瑶跟她要材料，只得在高铁上开始干活。

短期内跳槽不可能。竞业协议在身。

她没的选。只要她还想挣钱，就只能拼尽全力保住这份工作。

第二天晨会，顾瑶主持。

重新梳理股票池，以及近期要给客户推的投资组合。

会议快结束时，大家站起身，正要往外走的时候，顾瑶突然说：“有一个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

大家都站住了。

顾瑶说：“喜事这支票，不在我们推票池里。但还是有人给客户推了，并且——跌、没、了。有客户电话打到销售主管那里投诉。公司的意思还是说，要给客户一个交代。”

辜萤愣住了。

颜风微也愣住了。

她们两个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顾瑶嘴角牵出一抹微笑，先看辜萤，又转向颜风微。

“有的同事是外司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有这个规定，就是给客户推荐的票，必须是我们组会定下的推票池里的票。但是，颜风微——”

顾瑶说到这里，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变得冰冷又傲慢。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个错了。”

颜风微呆立当地。

以前，有许多、许多次，颜风微被顾瑶为难，她只要望向辜萤——甚至都不用望，辜萤就会挺身而出，替她解围。

在那一个瞬间，颜风微惯性地以为，辜萤还会像以往那样站出来帮她说话。

她抬起眼，带着痛苦和哀求望向辜萤。

但是辜萤站在原地，手里抱着笔记本，眼睛看向地面，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顾瑶笑笑说：“颜风微。客户的损失是由你造成的。公司需要给客户一个交待。你自已提出离职吧。”

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信任。她不想再失去这份工作了。

“不是。”颜风微两步迈到辜萤跟前，像抓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握住她的手说，“推喜事，推喜事不是我的主意。是辜老师说推喜事……师父，师父你说话啊！……”

顾瑶嘴角挂着一抹冰凉的微笑，问辜萤道：“辜萤老师，是你叫颜风微给客户推喜事的吗？”

辜萤像木偶一样被颜风微摇晃着。等顾瑶点她的名，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嘴唇轻颤着，轻轻说了一句：“……不是。”

颜风微呆住了。

她像不认识一样看着辜萤。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久之前，她不是还跟她说对不起，她不是说她下半辈子挣多少还她多少吗？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辜萤竟然把锅甩给她。

顾瑶问：“不是什么？”

辜萤脸色苍白，声音很轻但是清楚地说：“不是我让颜风微推喜事的。”

颜风微破防了。

“不是你吗？”颜风微握住辜萤的手不肯放，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师父，师父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这句话。不是你说喜事是下一个匠心吗？不是你让我给客户推喜事的吗？……”

辜萤死死抱着笔记本。

她抓住辜萤，轻声问道：“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真的是被PUA惯了。

到这一刻，她还叫辜萤师父。

而辜萤低着头，不敢看颜风微，她僵硬地转身，向会议室的门口。

但颜风微不让她走。

她双手抓住辜萤，大声地又问：“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顾瑶说：“颜风微，在公司这么闹就过分了。”

但颜风微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死死地抓住辜萤，一下一下摇晃她，“你说啊！你说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顾瑶厉声道：“叫保安！让她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公司！”

许欢、杨叶上前去拉颜风微。

颜风微尖叫着，被拉住。

最后一下，她狠狠推了一把辜萤。

辜萤抱着电脑朝后倒去，撞在一把皮椅上。椅子被推开，而她一跤摔倒。

摔倒的瞬间，她的眼泪哗的淌下来，“对不起。”

我没办法再失去这份工作了。

颜风微被许欢和杨叶拉住，一边哭一边一遍遍质问：“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