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垃圾填埋场（1/2）

片刻之后，辜萤接到电话，是司机的，说已到楼下。

辜萤下到公司楼下，见有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正在等她。

太快了。只怕是早在等她。

这时她隐隐猜到，主使这一次催债的债权人可能不是别人，是牟金龙。

而父亲的困境，很可能就是她造成的——她单方面宣布分手，又不管不顾公开康大鱼油含毒的内幕，把牟金龙彻底激怒。

分手后，牟金龙那边很安静，没来找过她。已经不寻常。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可这一场单刀宴，又不得不赴。

喜事亏得血本无归，本就怨她。这一次父亲无辜遭殃，也因为她。

商务车的车门自动滑开。辜萤咬咬牙，上了车。

车门立刻在身侧关上了。

车里空空荡荡。司机扭头，拿手机对她拍照，又对手机说了声：“人已接到。”

辜萤问：“是牟总派你来的吗？”

司机什么都没说。

车辆启动了。夜半的上海不再堵车。车平稳而迅速地向西面驶去，不久便上了高速。

起初辜萤还不觉得。到后面忽然意识到，这条路并不是往苏州的方向去。她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已的光点正在沪渝高速上飞快移动。

辜萤蹙起眉头，问司机：“师傅，咱们去昆山，是走这条路吗？”

司机说：“能走。”便不再说话。

辜萤越加确定，派车来接她的人就是牟金龙。

那么，牟金龙早就知道她父亲的债务问题。

电话里的债主说，辜山的债务打包卖给了新老板。这个老板，大概率就是牟金龙。

沉默中，商务车沿着沪渝高速飞快往西南方向前进。车子出了松江，路过嘉善，已经快到太湖了。

这绝对不是去昆山。

到南浔一带，车子下了高速。

车子继续往村道上开。这是荒郊野外。车窗外是大片大片不见人影的野地和树丛。

辜萤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忐忑地问司机：“师傅，我们是去哪里啊？”

司机瞥一眼地图导航，说：“快到了。”

辜萤有些慌了。

她察觉到，自已可能是被人绑架了。

辜萤拿手机。如果拨打报警电话，司机第一时间就会发觉。

司机从悬顶的后视镜中看了辜萤一眼。

商务车拐进丛林间的土路，颠簸不断。

辜萤迅速翻出微信。

可是，她能向谁求救呢？

父亲自身难保。哥哥没车，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汤浩已经去深圳了。祝撄宁大概不想睬她。

身陷困境，才发现她在上海那么多年，根本没有朋友。

而颜风微……

这时，商务车停下来。

车外是荒野和树丛。

世界黑暗，四下无光。

唯一的光亮是车灯。车灯打照处，空中飘下细细的碎雪。

车门滑开。司机说：“下车。”

辜萤吃了一惊。

再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她给颜风微发出一个定位。

这个动作激怒了司机。他咆哮起来，“下车！没听到吗？”

她按下语音键：“微微，我——”

一个男人探进车门，伸手抓住她的手机，一把夺过去。

她的手指不觉上滑，语音发送取消。

男人一手夺下手机，另一只手便揪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车里强行拖了出去。

冷风迎面而来，夹着细雪扑在脸上。辜萤打了一个寒颤。

她在办公室加班，穿着恒温环境下的通勤装，根本无法御寒。

不远处停着另一辆吉普。车那边过来三个男人。

他们穿着夹克，戴着黑色口罩，一言不发，迅速将辜萤围住。

抓住辜萤的那个男人说：“臭婊子。把定位发出去了。”

另一个人说：“搞快点。”

二月的太湖南岸，阴湿而冰冷。

她一左一右被两个男人扭住，也不敢大喊救命，只是哆嗦着说：“你们……你们不要动粗。我会听话的。什么都听你们的。”

没有人说话。他们沉默着扭住她的肩膀，将她往一条无人的道路上拖。

辜萤意识到自已可能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她哭了。

但还没有放弃逃生的希望。

她控制哭腔，尽可能平稳地恳求说：“你们……你们能让我见一下牟总吗？我道歉。我认错。我……我以后，什么都配合……”

但没有人回答她。他们押着她继续往路的尽头走。

迎面而来是一股腐臭的、刺鼻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焚烧后的焦味。

很快，她就看到路的尽头是什么——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里是密密麻麻的，臭气熏天的垃圾。

负责填埋垃圾的挖机和作业机械停在深坑边上。这时半夜，工人们都下班了。垃圾填埋场无人。

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