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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似旧模样(2/3)
他们,小家伙见有糖吃,围着她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父母陪着邻居说话,凌子也坐在门口晒着太阳静静的听他们闲谈。
“九八年簰洲湾倒口,我家还有余粮捐给他们,今年又大旱,水田棉花收成不及去年一半。”坐在最里头的杨伯伯吸了一口烟道,他说的是九八年特大洪涝灾害簰洲湾决口一事。
“去年收成好也没得用?还不是卖不起价钱,公粮杂税一交,落到腰包里的钱还不够买农药化肥。”这是刘大爹的声音。
“粮食不涨价,今年化肥一包倒涨了七块多,还要人活不成?”杨大妈抱怨道。
“以前种田是不赚钱,哪像现在还亏本,你看我们村荒了几多地。”呆呆的妈妈接着说。
“村里青年人都出去打工了,前天老四家的儿子从东莞回来,我想让他把我家强强一起带出去。对了,凌子,深圳那边好找工作吗?”杨伯伯伸过头问外边的凌子。
“我们公司是做贸易的,自己没有工厂,我这次回去帮你浪(湖北话“您”的意思)打听打听,不过,在工厂做工很辛苦的。”凌子说完,杨伯伯朝她感激地笑了笑。
“强强不是在酒厂里做事吗?”刘大爹问道。
“唉,”杨伯伯叹口气道,“现在酒厂效益不行,镇上的厂子都倒闭关门了,听说他们还有人跑到我们村后面的材山搬夹子”(当地把一捆捆割好的芦材叫夹子,一捆有大几十快一百斤,不能用机器装运,怕压坏地上的芦苇芽,要人背上船再运到外地造纸厂,一般是冬天,吃住都要在江边,江风冷得刺骨,活累工钱也不高,新洲村只有家里非常缺钱的人才去做这个苦力活。)
“以前削尖脑袋弄个城镇户口,没想到现在比农村的还不如,好歹我们还有几亩地种。”杨大妈懊悔道,呆呆知道强强是他们拖了很多关系花了不少钱才弄到城里上班的,那个时候酒厂的效益非常不错,经常带很多酒回来送给大家喝。
“几亩地有么用?昨天金勇还找李书记家借利钱,听说他家老爹胃出血,不给钱医院就不做手术。”刘大爹又说道:“嘿,整个村子可能只有李书记家有钱借了,二点五的利,一年光吃利息都够了。”
“谁让他是村支书呢。”不知谁说了一句,大伙没接话,抽着烟叭啦叭啦的,一阵沉默。
中午邻居张婶过来借筛子,眼睛肿肿的,呆呆妈忙问出了什么事,她说刚从谢爱国家回来,他媳妇快不行了。凌子妈听了眼睛也红了,叹到:“他屋里(老婆)真是命苦,刚嫁过来就有点疯颠,生了孩子后好了很多,前两年被她镇上的姐姐搞过去信什么**功,越信越拐(不好),疯病又发作了,她姐姐还说要信师傅的话,不能看医生,要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七天才能好,好人都不能饿七天,何况是病人。信么鬼**功,做孽害人哪,妈走了伢可怜呀。”
“伢哪个不伤心呢?这么小就没得姆妈,真是造业哟。上个月我看不过去他家劝爱国带她屋里去县城医院看下,这个鬼姐姐不同意,还说师傅会保佑她,爱国也不坚定,说治他屋里的病借了一屁股债,隔壁左右都借遍了,先信师傅再看。唉,说到底还是没得钱,这年头哪家有多钱?得了大病只能在屋里等死。”两位老邻居在那里边叹息边为这个苦命女人和那个很快就没妈的孩子掉眼泪。
**功?凌子有听说过,不是前几年国家就禁止了吗?怎么还有人信?她对它了解不多,只知道去深圳的前一年暑假她在镇上的姑姑家呆过几天,那时姑姑所在的国营棉纩厂处在半停工状态,一大堆邻居每天早上聚在一起练功,姑姑练的是香功,听说练久了身体就会散发香味,有几位工友练的就是**功,还力邀姑姑加入,后来凌子也不知道姑姑加入了没有。
吃过中饭她还是止不住好奇心,溜到了谢爱国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小孩哭喊着“姆妈姆妈”声音。凌子看见堂屋的水泥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还没移床,应该才断气,旁边站着的邻居都低着头抹眼泪,谢爱国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傻傻着地看着死者,任由怀里的孩子哭闹,坐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位中年妇女,正在闭目练功,口里还不停对地念道:“你是魔降身,现在师傅带你上西天了,法轮一转,下世你就过太平日子了。”丝毫没有悲痛状,好像助人解脱一般平静,这位可能就是妈妈口中谢爱国老婆的练**功的姐姐了。
凌子又走近看了看那个苦命的女人,只见她头发批散,像是十多天没洗的样子,两睱深凹,嘴唇干裂,还有指甲缝里全是石灰渣一样的东西,惨不忍睹。
她忙退出来一个人走到江堤上,泪流满面,即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叹息,又为乡人的无奈和贫困而伤心,更诅咒那个宁愿让人病死也不能看医生的**功。是什么宗教如此摄人心智呢,佛教道教基督教,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种宗教教导人生病也不能首先看医生的,是乡人的愚昧还是邪教的祸害呢?后来她在香港碰到有人向她散发这种小册子,每次接过来都会丢在地上狠狠踩几脚,然后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去,她一直觉得那个苦命的女人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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