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阴阳鱼铃（4/5）

“脉象虚浮，气血不足，肾阳有失，应该与近日的多梦嗜睡有关，再来看舌苔偏白黄，伴随寒热，这舌苔是由胃气所生，我想她应该最近也吃不太好。”

林兰点点头，她从一开始的狐疑变成了肯定，“您说得对，但现在是我娘......”

正欲她说下去时，刘长英适时制止了林兰的话，对无尤道：“徒儿你来看看。”

就等着一句，无尤随即很快上手，先是撑开林母无神的双目左右察看，再查看有没有其他的异样之处，但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何怪异，只是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从包里翻出一个手掌心大小的左右黑白的葫芦挂件来，上面系着金色绳花结，尾端吊着七颗透明的珠子，最后还挂着三枚小铃铛。

“取一把香灰来，要香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站在最后面的阿阳先林兰一步动起来，来到神龛前抓了一把凉掉的香灰，送了回来。

葫芦口可以打开，无尤便让阿阳将那把香灰一点一点地装进了葫芦里，所有人张着求知若渴的双眼盯着这个奇怪的东西，随后她又将葫芦口对准了林母的鼻底。

这是在做什么？他们心道。

不过就在那一瞬间，在林母呼吸的气进到葫芦里之后，黑白色逐渐变成了白色，众人失声，皆瞠目结舌。

香灰顺着尾端的缝隙一点点落到了那透明的珠子里，装满为止就到下一颗，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直到第五颗装满，香灰却直接穿过了第六颗向着最后一颗珠子滑去，最终三个铃铛分别响了起来。

无尤这才终于发现了原因。

“怎么，这里没有呢？”村长说道。

“奇怪。”

“我也觉得。”

第六颗珠子空空如也，第五、七颗珠子却是装满了香灰，刘长英也张大了自己眼睛不敢相信，明明第五颗珠子有着能到达第六颗珠子的缝隙，却......

林兰也问：“这代表着什么？”

无尤道：“这个东西叫阴阳鱼铃，它可以测出阴阳气场的分量，这三个铃铛和七颗珠子就代表了人的三魂七魄，有魂才会响，有魄才会被填满。”

“如果少一个会怎么样？”阿阳见缝插针道。

“痴呆懵懂，世事不知。”

“怎么会，兰她娘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啊，不会这么严重吧？”挨着林兰站着的阿燕也道。

“不信的人可以自己试一下。”无尤将手中的葫芦递到阿燕面前，直见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只摇头摆手，又递到翠婶娘面前，老人家同样显得畏畏缩缩，“您都一把年纪了，还怕这个？”

无尤同样看了其他人一眼，几乎也默不作声，这看起来来历不明的东西，当关乎自己时就显得尤其诡异，但是村长好似是作了个重大的决定道：“我来吧，反正也是黄沙埋到胸膛口了。”

林福俩兄弟一听脸色微变，可却没勇气劝。

无尤挑了挑眉便自顾自的微微点头，递了过去，她对老村长的行为多了一丝钦佩。

村长慎重地接过变成白色的葫芦，问道：“不知如何用法？”

“摇几下葫芦它就会变回原型。”

村长皱纹分明的手轻轻晃了几下，不知是他自发地摇起来，还是老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反正是白色的葫芦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变回了黑白色。

“怕你们不理解，这香灰一直都在葫芦里，下去的只是一丝气，香灰只是代替它的形，这样你们该知道为何香灰落不下去了，接下来只要将你呼吸的气灌入葫芦口里就行了，村长爷爷，试试吧。”

说着村长就缓缓将葫芦口凑到了自己的鼻底，动作小心翼翼，众人也屏息以待，或是伸长脖子等看个究竟。

此时靠在村长旁边的林福惊道：“变了，变了。”

村长举起葫芦时，三个铃铛已经先后叮叮当当地响起来，而那本该透明的七颗珠子也看起来逐渐被香灰填满，一二三四五六七，无一空缺。

另一个阿花婆婆说道：“这回没有空的了。”

林兰顷刻间回忆起母亲测完时无尤说的话，一把拿过葫芦道：“让我来。”

她跟着村长的动作依样试过，这葫芦的变化犹然如此，七颗珠子都会填满，随后其他几人也皆跃跃欲试，先后尝试无一不同。

有人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瞟向坐在床上的一问三不知的林母，林兰的手心已然有些冒冷汗，但她仍旧不甘心取过葫芦打算亲自尝试。

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当葫芦口举到林母的鼻底时很快铃便开始响，珠子依次被填满，仍旧是除了那第六颗，在场村中的几人不免唏嘘。

这时刘长英抚了抚胡子缓缓道：“看来这就是把脉时的怪异之处了。”

林兰不禁悲从心来，扑倒在林母的床前，“娘......”，林竹也在抹眼泪，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闷与死气，没人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