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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两场屠杀(3/8)
“朗先生,天子何意?”劳夫人问。
白面书生抬头看看天光灿烂的碧空和流云,旷古在他眼中,白云苍狗,“天子之意,不言而喻。”
“为什么呢?落花蹊是四界公认的遗弃之地,这几百年来都听之任之相安无事自生自灭,这代天子是想推翻祖训吗?”一个稚龄小童丢出一个雪球,那白白的绒团飞去十丈,没入雪地中粉身碎骨。她回头,竟是一个成年女子,只是身形与十岁的孩童一般。
“几百年来,落花蹊出过几个能进入温泉的人?又有几个复位的王爷?落花蹊有天赐温泉,可疗伤治病,解饥伐饿。若真是这般神迹之水,又为何无名无称?不用细想,已有如此之多的疑问,又为何没人提过,问过,连像样的传闻都没有?”朗先生顿一顿,“我们只是被舍弃,不代表我们愚钝,我们从不说破,是因为我们知道不能说。一旦说破,便是……”
“死无葬身之地。”崔大户难得说出一句和他气质迥然不同的文绉绉话语,火里来刀里去的江湖生涯,杀人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快意。唯有落花蹊,才是能够安心埋骨之地。
“古阳是个好人。”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不想干的话。
劳夫人笑笑:“真是个好孩子。”
老人捋一捋胡须:“若我有闺女,定要嫁与他。”
童身女呸一口:“老娘先看上的!”
朗先生却摇头:“与众不同,必是灾命。甚苦。”
众人一时缄默不语。
良久,待那马蹄声在落花蹊入口处停下时,崔大户才看一眼老人道:“金将军,你的刀可还在吗?”
老人回答,“不止刀在,我这身子也还在。”
崔大户抱拳:“我去安顿妻儿。”
“那便,各自安顿下吧。”劳夫人搁下话便离去,脚步重重地踏在雪地上,一路延绵。
即使天下无家,落花蹊也是家。各有牵挂,生死与共。今日一别,来世再见。
只剩下老人没有动,他依旧眉目温宁地看着孤旷的山,高清的云,深藏的天,眼里有些思念。他没有家人,他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全部死在战场上,为了皇室操戈,为了宗族承传,他家三代忠烈,只为守住穆姓一族的江山。临了,却因功高过于盖主,年岁太老而不死,让天子忌惮又难以处置。他有倨傲的骨,重重的心痛,三代之末,子息无后。耄耋之年,还要以长寿为耻吗?他的命是太长了一点,难怪天子也要犯难。在落花蹊一住几十年,如今都算不清到底多少岁了。
风里有杀气,阳光里也有杀气。只有他这样一生在锐意的杀气中浴血淌路的人才能感觉到的,那细丝密网交织横错的纯粹的杀意。没有仇恨,不问姓名,为了杀,而杀!
对方是这样一支精兵杀手,那,我方呢?
银须微颤,屋角有抹刺眼的猩红渐渐扩大,没有杀气,也没有恶意,来人的气息淡若无痕,空气一般,于无声无息中和万物相容到了极致。
“老人家,我向你打听个人。”僧袍风尘仆仆,遍布泥渍,可那猩红就是艳丽不可逼视。
“小师傅,此地与世隔绝,若要寻人,不如去他处。”
“我要找的正是不容于世之人。”
老人细看他脸,五官清正,明慧安详,确是佛门人一贯的容色。
“哦,那可不巧。今日此地的人都是将死之人,明日的这里或许就是一片坟地。小师傅,速速离去才是明智之举。”
“智慧与否,人心而定。既然今日此地有杀生灾祸,我乃出家人,自当尽力相救。”
“小师傅认为,佛经大道,与利剑血刃相比,那个快?”
“刀剑无眼,佛法无边。快与慢、成与败、失与得,不过想法的不同。”
“小师傅是要念经吗?”老人笑笑。生平杀人无数杀孽积重,佛与他,当如何?
“若诸位真的死了,我自当为你们超度。但现在有个人只有我能救。老人家,你说我是不是该先去救他?”
“你要救的人是谁?”
“他叫古阳,今年二十五岁。”
老人的神情骤变:“你能救他?”
红袍随风摇摆,黑发四散飘扬。
“出家人不打诳语。上天入地,四界内外,只有我能救他。也必然救他。”
年纪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阅历和经验,老人苍老但依然黑白分明的眼里憧憧冷冷映出僧人的脸。忽然想起儿时听过的一则遥远传说。佛祖不是生来就是佛祖,佛祖也有肉体人身,也有年少无知的岁月。无知亦无惧,无知便不生爱恨,无惧便不生业障。佛祖是慈悲的最高境界,也是孤独的最高境界,自然也是自我苛求的最高境界。这样的佛心,它培育的魔障,世间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摧毁吗?所以,佛祖的魔障据说只是被永久地封印着。
“他在温泉林里。”老人回答。
魔生道过谢,转身要走,脚下顿了顿,又说:“老人家……”
老人打断了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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