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精怪寿劫（1/2）

我足足跑了三个来回，才用潭水彻底浇灭了火焰。

累死少爷我了。

我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过度使用方寸神行让我浑身疼痛。

粗略估算，要是身体完好的时候，可以使用方寸神行六次左右。

再多……

再多就只能痛的发昏，任敌人宰割啦。

妙心的眼睛在半空中晃荡，瞧来瞧去。

我晃了晃手中的蒲扇，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小子老实点，别逼我扇你。”

妙心左右晃了晃灯笼，讨好道：

“大仙救了火，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自然是会老老实实的。”

“只是……”

我说过，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要不是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我怎么滴也得给妙心一扇子。

至于现在，我只能有气无力的回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只是什么？”

我可是个小心眼，刚才妙心放火烧我的事还没完呢。

想让我现在就消气，好言好语待它，那是痴心妄想。

妙心仔细打量了两眼赤风，犹犹豫豫的说道：

“你这同伴，好像……”

“好像快死了……”

我顾不得疼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急忙查看赤风。

赤风一如先前，虽然昏迷，但仍有气息。

我有些怒了，右手高高举起蒲扇，骂道：

“你这灯笼怪，怎么没来由咒我同伴去死？”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下来挨揍。”

妙心吓的一哆嗦，飘得飞快，躲在书架后，探着灯笼说道：

“虽然它全身上下没有受伤，但气息微弱，灵力全无。”

“我又没有说谎。”

“着实看着像要寿终正寝的模样啊……”

我心里一个咯噔，猛然想起刚与赤风相遇时，它曾提及自己已是三百三十三岁，大限将至。

难不成它说的，不是玩笑话么？

我还是不信:

“不可能，赤风平日里精力无穷，常与我斗嘴，哪有半分寿命将尽的模样？”

妙心解释道:

“大仙有所不知，对于精怪来说，寿命将尽的定义，与寻常人族不同。”

“若是未开灵智，伴随着寿命将尽，那大抵伴随着肉身衰老，精力衰退，而后腐朽化尘。”

“若是已开灵智，有了灵力伐身，除了肉身死亡外，还有灵力衰竭导致的死亡。”

“寻常精怪，或食日月精华，或啖鸟兽虫鱼，用以补充灵力。”

“理想状态下，新生灵力，大于日常消耗，便能长视久生。”

“可那仅仅是存在于理论中的推演。”

我心生不妙，隐约明白了妙心所指，急问道：

“你是说，赤风现在这种情况，属于‘灵力的消耗，大于新生’？”

妙心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继续追问：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没有办法解决？”

妙心语气遗憾，答道：

“听大仙所说，你的同伴能与你沟通，想来灵智已开。它属于后者。”

“有了灵智的精怪，相较于寻常的正道仙人，精怪的体魄更为强大，几乎不会因为肉身寿命而衰亡。”

“但万物轮回，生死有劫，哪能所有的好事都让精怪遇上？”

“精怪也有寿劫，这第一劫，便是灵力衰竭。”

“这劫难来的毫无征兆，也许这一秒你灵力充沛，下一秒就感觉灵台被戳了个窟窿。”

“哪怕你吃再多，也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日夜流逝。”

“待到灵力耗尽时，便是寿终正寝日。”

“如此，便是精怪寿劫。”

听完妙心所言，我的心中仿佛有洪钟乍响，先前的诸多疑惑都在此刻得到解答。

为何在洞观林中，赤风就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让我们去取仙果？

为何赤风身为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牌精怪，虽然见多识广，但战力羸弱？

为何它明明会使术法，却从未见它用过？

是了，是了……

洞观林中，赤风已然与寿劫毗邻，灵力流逝不休，故而愿意用断续反生花来换仙坊灵果。

平日里，赤风不停吃东西，不是因为贪嘴，而是寄希望于从食物中多攉取些灵力，延缓最终死亡的时刻。

赤风大限将至，每日活在死亡的恐惧中。是以在多多家中，当傅嫦生了寻死的念头时，它才那般大动肝火。

自在仙府中，赤风停顿良久，方才吐火烧断云索。

哪里是因为施法需要时间，而是灵力将尽，用也是死，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