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朋友（1/1）

“罪臣隋言征，科举舞弊，罪无可恕，请陛下赐罪。”

隋言征跪在大殿上，脱去了官服顶戴，一身白衣。在文武百官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下说道。

李安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与隋言征朝夕相处了些时日，他太了解隋言征了，以他的性格绝无可能干出这种事。

“隋言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标榜了一生文人风骨的你，做出了这等事吗！”李承统怒的语气颤抖道

隋言征缓缓开口：“陛下，千真万确。”

李承统被气到浑身瘫软，欲站起来，却没了力气。一旁的内官赶忙搀扶着他起来。

李承统手颤抖着指向隋言征道：“先带到朕的书房朕亲审，后交于刑部审问，七日后问斩。

李安哉冲上前跪下喊道：“陛下，此事事有蹊跷，请陛下先查明真相再做决断，隋言征为人朝野上下都是明白的，请陛下明鉴。”

闻言刚欲走的李承统怒道：“他已然自己承认了，我还要如何明鉴，百官退班，下朝！”

李安哉张口欲说什么，只出口一个字，被李承统怒吼打断：“我说百官下朝吧！”

陛下书房内，陛下正在亲审隋言征，书房外，李安哉跪候在外。文武百官都觉此事有蹊跷，但也只有李安哉一人来此处求情。

李承统，隋言征二人没有想象中的厉声喝斥，喊冤辩白。只有二人沉默无话，安静无声。

沉默了半晌，李承统开口道：“朕知道不是你，是孔繁斯对吧。东山大儒，礼部尚书，也只有他敢，他觉得朕不敢动他。你也觉得朕忌惮东山大儒，出此下策，以你的命换朕重开科考，换那些学子再考一次的机会。”

“东山大儒，牢牢控制着天下人的一举一行，是不在朝堂上的皇帝，陛下还有太多别的事要做，还未到动他们的时候，既然陛下现在替学子们平不了这个反，用我这条贱命，换那些苦读学子能够有个公平，何乐而不为。”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动他们，朕刚才是缓兵之计，叫这孔繁斯掉以轻心。朕跟他，跟那些腐儒拼个鱼死网破。”

隋言征听到此处嘴上浮现笑意，对陛下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这一计，不只为天下学子着想，还是为您。臣性子直，与陛下斗嘴纷争快二十年了，臣当陛下是知己，是朋友，臣此举不是为皇位上的陛下，而是为自己的朋友排忧解难。”

隋言征又说道：“东山大儒，比虞国经历的岁月要长久数倍，根生蒂固，陛下眼下不够精力去与他们搏斗，陛下还有边疆，河工种种事要费心，如今不是分心跟他们争斗的时候。陛下，少我一个隋言征，没什么，若是为了此事动摇了国本，就事大了。科举纳贤，边疆河务，都是国本，但如今二者难两全，唯有一法便是。”

说到此处隋言征跪倒在地，对着陛下说道：“请陛下处死罪臣隋言征，重开科考，陛下亲出考题，亲自监考，为天下学子换一个公道。”

李承统不敢看他，只是抬头看向天花板，长叹一声说道：“隋言征朕对不起你，怪朕没本事，是朕害了你这忠臣。”

“陛下已是千古明君了，古往今来，功绩高卓之君王不少，但是能与臣子道歉，直面自己错事的君王，只有陛下一人，为此贤君身死，臣之幸事。”

“我会照顾好你女儿，我会把他赐婚给李安哉，收为天子义女，享公主之待遇。”

“若我女儿愿意，李安哉能算臣认可的良婿，若我女儿不愿，还请陛下给她自由之身，做其欲做之事。”

隋言征拜别陛下，昂首挺胸向外走去，陛下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悲痛，伤心。这位事事皆能算尽的皇帝，如今是却是如此的无力。

“隋言征！你也是朕此生唯一的朋友！”

“臣有陛下这一句死而无憾，陛下！前路漫漫，望君，路途无碍，皆安康，无灾无患，事事祥。臣在此拜别陛下了。”

二人知道这一别，生死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