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峙（1/2）

鹰师驻地，远离大可汗牙帐，氛围格外轻松自在。

雪地上，一群同龄孩子正尽情嬉戏。有的欢快堆着雪人，那一个个初具雏形的雪人仿佛是孩子们心中的童话城堡；有的兴奋地打着雪仗，雪球在空中飞舞，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在静谧雪夜中格外悦耳动听。

大人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香醇的马奶酒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人们一边品尝，一边聆听着悠扬的马头琴音。温暖的火光映照在他们脸庞上，红彤彤的色泽恰似生活绽放的绚丽色彩。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如同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让人沉醉其中。

“今日乃是中原一年一度的小年夜。听闻在渤海国，人们会享用粘豆包之类的美食。我特意请了厨艺精湛的师傅制作了一些，不知与渤海国的口味有何差异。”阿诗勒焱一手轻轻掀起帐帘，一手稳稳地端着白瓷托盘。那一个个乳白色的粘豆包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令人食欲大增。

宋婧绾看着白瓷托盘里的粘豆包，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阿母还在世的时候。那时，阿母总是亲自下厨制作粘豆包。阿母做的粘豆包，外形精致无比，口感软糯香甜，让人回味无穷。只可惜，一切的美好都太过短暂。

每至重要节庆时日，大可汗都会亲自备好厚礼，慰问麾下各位副将，以彰显自身的宽厚与仁慈。今年，亦不例外。此时，营帐外响起了穆金有些诚惶诚恐的声音，犹如一只瑟缩在角落里的鹌鹑一般。

“主公，大可汗带着小可汗来了。”阿诗勒焱挑了挑浓黑的剑眉，心中疑惑，阿诗勒彦齐今日怎会有心情来此？

唇角边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复杂。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一种充满了无尽探究之意的神情。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隐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和疑问。

他与阿诗勒彦齐，在这漫长岁月里，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他们在权力的棋局中，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如同两颗在不同轨道上运行的星辰，互不干扰，却又时刻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和潜在的影响。

然而如今，阿诗勒彦齐的突然到访，犹如一颗意外坠落的流星，打破了这片宁静的天空，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揣测着这位小可汗此行的真正目的。

闻言，阿诗勒焱轻轻放下手里的白瓷托盘，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深深地看了宋婧绾一眼。随后，他转身向主营帐走去。

外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无数轻盈的羽毛在空中曼舞。大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宛如铺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远处的山峦在白雪的映衬下，轮廓更加柔和，仿若一幅宁静而美丽的水墨画。寒风呼啸着掠过，吹起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那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个寒战。

阿诗勒焱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思绪。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脚步声在耳边回响。在这片苍茫的白色世界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充满了坚定。他知道，阿诗勒彦齐的到来，必将打破这片宁静，而他也必须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主营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阿诗勒焱身姿挺拔，迈着沉稳的步伐，恭敬地将延吉可汗迎至主位坐下。随后，他微微侧身，在一边的下首位子优雅落座。小可汗也神色肃穆，在另一边的下首处缓缓就座。

阿诗勒彦齐高坐在主位之上，眼神中透露出凌厉的光芒，带着满满的挑衅意味。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紧紧地看向对面一脸闲适的阿诗勒焱。

阿诗勒焱看似悠然自得，然而那深邃的眼眸中却似有暗流涌动。此刻，主营帐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阿诗勒彦齐微微侧首，听着侍卫们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听闻你营帐内来了一位渤海国的女子，何不带上来让父汗瞧上一瞧。”那话语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他的眼神紧紧锁定阿诗勒焱，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反应中窥探出什么秘密。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主营帐内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的目光在阿诗勒彦齐与阿诗勒焱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阿诗勒焱坐在下首，面上虽仍保持着那看似闲适的神情，心中却早已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他听着阿诗勒彦齐那带着挑衅与命令的话语，双手在衣袖中悄然紧握成拳，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心底翻腾。

他心想，阿诗勒彦齐向来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无端闯入他的鹰师驻地，还这般颐指气使。这分明是故意来找茬，仗着父汗在此，妄图以权势压人。他阿诗勒焱何时受过这等气？那渤海国的女子与他又有何干？凭什么要任由他呼来喝去。

阿诗勒焱的胸膛微微起伏，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他很清楚，此时若冲动行事，必将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但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