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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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帮她？

大概是她会给我炖汤，缠着给我发各种自认好笑其实蹩脚的消息吧。

我出生于医学世家，爸爸是医生，妈妈是院长，所以自然而然传承了他们的衣钵。

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做医生。

冰冷，麻木，常伴死亡。

医院的墙比教堂听过更虔诚的祈祷。

我不喜欢掌控人的生死，但我必须和死神做搏斗，划出的每一刀都是生死簿上的一笔。

很累。

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以为我会永远陷在这种窒息世界，直到一朵蓬勃顽强的向日葵冲进了我的生活。

能懂那种濒死之人见到水源的感受吗？

我见到姜晚就是。

病重的好友，特殊的工作，贫困的家庭……

我太需要她的生命力了。

于是我深深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我爱屋及乌，对阮霖胜过其他病人；我知道姜晚对失去肾源很难过，就托人四处留意，直到找到合适的为止……

中间有很多难处，我并不是每一样都能扛。

比如，我被碎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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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阮霖手术很成功时，姜晚呆滞了一天一夜的眼睛终于转动起来。

她高兴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想看一眼，但因为人在重症监护室进不去。

姜晚握着手机，按下我的电话，犹豫了很久没有打下去。

而是打算亲自去找我。

她发动车子，没有开，相反慢慢打开了镜子，左右看了看，眼神里透出紧张。

“嘴巴会不会太白了，容易吓着她吧。”

说着，打开口红抹上嘴唇。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化妆。

她肤色白皙，模样清秀，因为特殊的工作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每次出门约会都是素面朝天，有时着急直接从停尸房来，衣服都不会换。

车子快开到楼下时，她有些犹豫，最后在间花店里停下。

店员是位漂亮的小姑娘，很自来熟，“小姐姐需要什么花？”

姜晚稍显无助的看了看四处，我知道她连花的名字都叫不出十种。

小姑娘大概看出她为难，提议说，“是送给长辈、朋友还是爱人呢？”

姜晚嘴角抿了抿，“爱人。”

爱人？

我觉得她说的不对，我们大概只能算怨侣。

小姑娘提议姜晚送玫瑰，姜晚拒绝了，这么浓烈的爱意她才不舍得给我。

最后姜晚买了一束小雏菊。

花语是“纯洁而美好的爱。”

我只觉得讽刺。

她对我有爱吗？能否配得上即将送出的这束小雏菊。

但好在，我收不到了。

姜晚小心翼翼的捧着花，脸色微微泛红。

等到她下车时，白队的电话又打来了。

“小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该完成的工作还要继续，陈明还等着你给他修复碎尸……”

空气瞬间凝滞。

小雏菊砸向地面，一阵车子引擎，被车轮狠狠碾过，成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