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追缴欠款（1/2）

待贾宝玉悻悻地走后，贾政便带着一众家人缓缓地步入了荣庆堂。堂内的气氛显得极为凝重，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仿佛被一层沉闷的阴霾所笼罩。

贾母率先打破了这份令人压抑的沉寂，她那满含关切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贾政身上，声音略显焦急地问道：“政儿，今日这朝会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我方才远远瞧着你的脸色，似乎很是不对劲啊。”

贾政微微颔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而后才将朝堂之上有关他与贾雨村、王子腾受封赏赐的种种事宜，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贾母听闻之后，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色。而一旁的王夫人更是喜不自禁，眉眼之间尽是难以掩饰的欢喜之意。毕竟此番受赏之人，一个是她的夫君，另一个则是她的兄长。

然而，贾母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贾政似乎仍有一些话没有说完，于是追问道：“这原本应是件天大的喜事，可为何我见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不是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未曾提及？”

贾政轻轻叹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娘。皇上除了论功行赏之外，还着重提到了追缴之前所欠下的款项这一事宜。娘，依孩儿之见，不如将大哥和珍儿也请来一同商议商议，看看应当如何归还这笔欠款。”

贾母略作思索，随即转头对邢夫人吩咐道：“老大家的，你跑一趟，去将老大叫来。再派人去知会一声珍儿，让他们速速前来。”

邢夫人连忙应声道：“好的，老太太。”说罢，她欠身行了个礼，然后步履匆匆地退出了荣庆堂，朝着贾赦居住的院落快步走去。

“对了，磊哥的内阁行走是怎么回事。”贾母忽然想起赵磊的官职，又向贾政问道。

贾政此刻突然意识到那道封赏赵磊的圣旨尚在自已手中，他赶忙向贾母简略地讲述了一番关于封赏赵磊的前因后果。之后，贾政匆匆离开荣庆堂，步伐坚定且急切地朝着赵磊所住的院子行去。

待到贾政抵达晨武院之时，起初他本打算将这道圣旨交予赵香。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告知他赵磊已然返回晨武院。于是，贾政改变主意，将圣旨亲手递交予赵磊。接着，贾政语重心长地对赵磊加以勉励，言辞恳切、充满期许。待完成这些后，贾政不敢过多耽搁，因为府里尚有那棘手的欠款事宜亟待处理。因此，他并未在赵磊处停留太久，便又急匆匆地赶回荣庆堂。

当贾政再次踏入荣庆堂时，发现贾赦夫妇、贾琏夫妇以及贾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显然，他们皆已获知了有关追缴欠款之事。众人围坐一堂，纷纷为此事绞尽脑汁地出谋划策，各抒已见。只可惜，尽管大家都费尽心思，却始终未能商讨出一个切实可行、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归根结底，问题的症结在于府库中的大部分银两都已被王夫人和贾母挪移至各自的私人库房之中。最终，这场会议在一片沉闷压抑、令人倍感无奈的氛围中草草收场，众人皆是不欢而散。

……

荣国府的状况并非个例，众多权贵家庭的情形与荣国府大致相仿。

与此同时，在太子宫中，廉王府上，以及雍亲王府上，各个部门的官员们纷纷前来拜访。实际上，他们要说的内容近乎雷同。无非是期望自已所追随的皇子能够接下追缴欠款这个棘手的差事，并且对他们自身不予追缴。故而，这三位皇子均采取了相同的应对策略，那便是紧闭府门，避而不见。

雍亲王府内，雍亲王正与他的谋士把酒对饮，此时，谋士向着雍亲王问道：“王爷，对于这个追缴欠款的差事，您打算接吗？”

雍亲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苦涩地笑了笑。

“王爷，您是否愿意听听我的浅陋之见？”

“本王正渴望聆听先生的高瞻远瞩之论。”雍亲王说道。

“此次追缴欠款，皇上定然是势在必行的。缘由在于，倘若国库空虚无钱，朝局必将动荡不安。正如皇上所言，一旦出现灾情，却无钱赈灾；一旦爆发战事，却无钱出兵，这后果的严重性还用我再继续详述吗？所以，追缴欠款之事必定会推行。”

谋士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借钱之人，我大致将其划分成了四种类型。第一种乃是不得不借的，这类人出身寒门，本身囊中羞涩，并无多少财富，然而各类应酬所需的费用繁多，迫于无奈，他们只能借钱。第二种则是权贵阶层，他们喜好大排场，注重面子，生活奢侈无度，而他们的收入远远无法满足开支，所以只能向朝廷借钱。第三种是那些贪得无厌之人，他们这类人本不缺钱，手头也较为宽裕，但是眼见他人都借了，于是他们也跟着借。第四种是盲目跟风的人，别人都借了，自已若不借，便觉得自已不合群，所以他们也借了，不过借的数额相对较少。”

“因而，如果接下这个差事，第一种人和第二种人的欠款极难追回。而第三种人和第四种人虽说能够追回欠款，但是数量相比第一种和第二种人要少得多。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只要接下这个差事，就等同于得罪了众多的人。”

“照先生的意思，我不应接这个差事。”雍亲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