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上华山（1/2）

中秋之夜，万籁俱寂。

劳德诺像条死尸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心里拔凉：“年底我就满四十岁了，努力奋斗了半辈子，一事无成也就罢了，老娘和儿子还给扣在嵩山，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自己被逼无奈来做卧底，最终的结局怎么想都不妙。虽然刚入华山派没几天，但那岳不群偶尔投来的一瞥就已让人背后生寒，真不知我能坚持多久……好在师父左冷禅对门下弟子都还不错，只要自己忠心做事，老娘和儿子想来当衣食无忧……唉，忍着吧，还能怎样？人生犹如一场噩梦，真希望能一睡不醒……”

思来想去直到月过中天，劳德诺终于昏昏睡去，谁知这一睡竟做了个怪梦，梦中他活在四百多年之后，名叫杨博闻，生于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大学学医，本硕博连读，毕业后顺利入职三甲医院，成为一名实习医生，之后按部就班、兢兢业业，一路升到主任医师……直到四十岁的某天夜里，他于睡梦中进入一片无明，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白光一闪，身子急坠，只见下面有条死尸躺在床上……

劳德诺猛地醒来，扭头朝窗外望去，天色仍然漆黑，一束月光照到屋内，周围和睡前没什么两样。“我这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可这前世怎么在几百年后？”

正思量间，忽觉“自我”的概念混乱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渐渐清晰：“我这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劳德诺？……好吧，不是东方不败就行。”很快，杨博闻和劳德诺的记忆融合为一，其实二人本就同属一体，身处不同时空不过是大脑的错觉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全新的劳德诺完成了心理建设：“在此时穿过来其实还不错，自带一身武功，又处于事业上升期，前途大有可为……就是不知原来世界的我怎么样了？会不会哪天睡觉，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去了？……刚才穿越时，有那么一瞬，似乎感知到了足具的真我，其中奥妙，很难用语言形容，怪不得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眼下他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穿好衣服，走出屋来。华山派曾兴盛一时，留下大片院落，他独自住在一个小院，倒也不怕惊扰到旁人。虽然已经来了几天，但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仍觉得十分新鲜，他踱到院子中央，打了打拳，踢了踢脚，只觉力大无穷，纵身一跃，竟飞起两米多高，心里顿时就亢奋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能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气活牛顿无视地心引力的轻功？这么神奇吗？”

他忍住大声欢呼的冲动，轻轻走出小院，一边溜达一边摸摸墙角的水缸，嗅嗅路边的花香，丝毫未觉早有一个黑影跟在身后。

岳不群这几天警惕性很高，毕竟这个新收的徒弟来路可疑，不得不防，刚才听到动静，便悄悄潜来侦查，心中却颇为不屑：“这厮武功不高胆子倒不小，刚来没几天就敢刺探我华山派机密？”

不多时，劳德诺走到院落正门，本想溜出去看看，却发现大门已从里面闩上，若要打开，只怕动静不小，于是目测了一下院墙，感觉足有四米多高，以他现在的水平，显然无法一下跃出，暗自琢磨道：“在另一位大神的武侠世界中，跃起后左脚一踩右脚背便可再飞升一截，左膝盖一磕右膝盖还能横向挪移，不知在这里行不行。”于是走到墙根下试了起来，可连蹦了几次都没半点卵用。

躲在远处的岳不群看得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武功？是了，他的鞋底装有暗器，和敌人打斗时手上不停，一跺自己脚背便可发出毒针……但撞膝盖又是几个意思？难道那里也有机括？……”

劳德诺又蹦了几下，终于放弃，只好后撤几步，快速朝墙边的一棵大树跑去，奋力跃起后左脚在树上一蹬，身形又拔起两米，勉强飞到院墙上方，右脚顺势在墙头一点，成功翻出院外。

这回岳不群总算看明白了：“神马玩意儿！翻个墙还助跑蹬树？这厮的轻功怎如此稀烂，当初收徒时考校过他的内功和剑法，其内功只是道家常见的入门功法，基础还算扎实，一套追风剑法耍的倒也不错，在五岳剑派二代弟子中勉强可算中等，只是没想到轻功却不入流，难道我一世英名竟要毁于他手？”

与此同时，劳德诺已落在院外地上，虽然声响稍大了些，却稳稳立住，随即他挺直身体，双手上扬，做出一个体操收尾动作，并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赞：“优秀！一次就过，我真是个天才！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大侠！”出了院门视野立显开阔，他抬头看了会儿圆月星河，感觉不太尽兴，于是迈开大步往山顶走去。

此时明月西斜，已是黎明前的最后时刻，山顶附近郁郁葱葱，几颗大树尤为繁茂，其间一个枝杈上盘腿坐着一位青袍老者，正是华山名宿风清扬。值此阴阳交替之际，他双目半阖，气沉丹田，正准备吸收日出东方的第一缕紫气，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蹦上山来，口中还唱出怪异的曲调：“大王派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风清扬登时一惊，只觉脑后似有阴风吹过，好在他定力非常，马上稳住心神，屏住呼吸，继续向下望去，等那黑影蹦到近前，依稀可见只是个轻功拙劣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