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吾之大儿（1/2）

率宾府中最豪华的一处屋舍所在，劾里颇看着长兄仍埋首案间，便言道：“兄长，休息片刻吧。我们兄弟难得有叙谈的机会。”

谁知劾者长叹一声：“怎生就没留住呢？！”

劾里颇知他所指：“谁说没留住了！还是兄长你与我说的，留人易，留人心难。不说这个，最近斡勒部和温都部有些异动，我还需部署些事情。回节度府向父亲复命之事，就拜托你了。”

劾者点头应了。劾里颇又道：“我此次前往那边处事，有几分凶险，一路又须得策马疾行。是以，阿骨打还要托付……”话说到这里，只见一向贤达温和的兄长，太阳穴上的青筋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劾里颇无奈笑着摇头，话风一转：“此次，我与他另寻个去处吧。”。

三日后。

满载着一船东北特产的大货船航行在那苍茫的大海上。只听得，甲板上，两个少年跑过来跑过去，一阵阵的“沧浪沧浪恐龙扛，沧浪沧浪恐龙扛……”声音传来。由于只此一点活动空间，多日航行，对于道谦他们来说，确实太过无聊。此时，他可算找到了施展身手的地方。扬起的风帆足有三丈三尺三，那硬木所制的桅杆成了攀爬健身的器材。轻薄的身子如灵猴入林，数度攀上最高一节，总是有惊无险。不知从几何时，他的身后缀上一个猎豹少年，头戴瓜皮棉帽，遮住大半五观，说来也十分厉害，约莫只落后那灵猴一人身位。只因身量还是大了些，因此较道谦的动作还是逊色了。小楠看着总觉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便不想了，她还正自闹心呢。心中暗骂劾里颇，莫不是戏耍自己，说什么——“我派人随船回返途中请教操船技法便是”。临行前，这船上倒属实上来几个跟学操船的准水手预备役，可观察几日下来也没见哪个像是个主事的，能代签那合同与签收文书。

“亏本了，血亏呀！大子儿没见着一个！我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正想着，听到“嘭”地一声闷响从甲板上传来，像什么物什从高处掉落。外面人声一阵喧哗，原名时迁的小道长急忙跳下来，往人前挤去。有人急忙来找小楠：“东家，有人从桅杆上摔下来了，是从北地上来的人，您快去看看吧！他不能动了，怕是伤了骨头。”。小楠听了，也是一惊，赶紧跟出来查看。

人群让出一条通路。那人的瓜皮帽早不知掉落何地。此时人伏在地上，唉唉连连。小楠不看不要紧，仅只一眼，下巴差点没从挂钩上掉下来，那是……完…颜…阿…骨…打！！！

“小楠姐，你快救救金昊吧！姐姐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小楠费力地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送其归回原位。这下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劾里颇是有点麻烦，可是，自己总不至于把人家孩子掳走吧？何况，这位是谁呀？原历史中，大金国的开国皇帝！现在，在我船上？！而且，正趴在脚下哼唧呢。缓了好一会儿，喘匀了气，她这才俯身检查了一遍阿骨打的伤情，又吩咐船员道：“取抬担架来，先抬到医务室吧。动作轻一点。”

十一岁的阿骨打，化名金昊。生得灵活健壮，比同龄的道谦高出一头还多。性子倒也硬气，伤得不浅，眼泪在框里转了转却又咽了回去，只开始时哼了两声。此时他只一味咬紧牙关。医务室内狭小，只留小楠与他二人。

“小妈，你弄吧。我行的！”阿骨打说道。

“疼，可以喊的。不用硬挺。”王小楠没留意这孩子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她对一应夹板啊绷带的，还不算熟，是以给小孩儿弄得时不时口中嘶嘶作响。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咋能喊疼。小妈，你还是轻点儿。”阿骨打的汉话不好，语调怪异，又时不时掺拌着女真语。

王小楠这才觉察到，问道：“什么小马还是小妈？是称呼我呢？你们那儿管姑娘、姐姐这么叫的？”

“你这女人，装糊涂吗？我爹都亲了你了，你就是我小妈。别当我是小孩子，我啥都知道！”

王小楠听罢，脸红了一下，转而正色道：“这是大人间的事情，你可别胡乱猜。再者，我现在认真郑重地告诉你一遍，我从未同意成为你爹的什么后宫之类。”

“这和你无关。还有啊，我也是看好你的哟。一般人可是入不得我小爷的眼的。”

“是嘛？”小楠笑得见牙不见眼，嘛字的尾音拖了老长。阿骨打却感觉一阵阵寒意从背后窜起来。“阿骨打是吧？你的汉语似乎不是太好，姐姐教教你啊。跟我一起念——付无父，之哎债，自儿子，吃昂偿。”

“父债子偿，是何意？”阿骨打问道。

“你等会儿，姐姐去找点东西。”小楠一个华丽丽的转身，迈着杰克船长的步伐，摇晃着出了医务室，转眼又回来。手中多了几份卷了边的文书。脸上始终挂着那张让阿骨打心里发毛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打开一个铁盒，露出里面鲜红的印泥。

只听她道：“这骨头折了，刚刚打好夹板绑带，可不好做大动作小动作，要不然呀……”。

“怎么样？”

“以后两只胳膊，一长一短。你说，你要是想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