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作多情，他的仁至义尽。

7

我收下了严京墨的支票，和他道别。

我说孩子我会生下来，今天谢谢你了。

严京墨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拒绝他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们在医院门口分开，他看着我坐上出租车，这一回我没坐错。

我和他挥手道别，看着后视镜里的他越来越远，然后我把支票撕个粉碎，对司机说道，师傅，去海边。

我刚刚跟严京墨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我还能回哪儿去？

顾骁不要我，沈家也不是我的家。

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把他打掉，就让他在我的肚子里，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沈家想要我的血，我的骨髓，我偏不让他们如愿，连渣我都不会给他们留。

出租车停在海边，我下了车，一步步朝海里走去。

今天下雪了，真的好冷，刺骨的海水没过我的脚踝，但我不怕，只需要一小会儿，我就再也不会觉得痛苦了。

我又朝海里迈了一步，一只手猛地从我身后伸来，抓住我的肩膀，把我转过身去抱在怀里。

严京墨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你说你要回家，结果你来跳海，你骗我，小骗子。」

「放开我，我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凭什么我要去死你还要多管闲事！」

我使劲推他，双手双脚一起挣扎，他一把把我公主抱起来，双手紧紧箍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抱着我从海里一步步走上岸，一阵风刮过，我冷得一哆嗦，下意识朝他怀里躲。

严京墨轻笑着说，还知道怕冷，还有救。

我咬着牙说，对，我不想死了，你放我下来。

严京墨不放手，还抱着我，展开双臂把我裹在他的大衣底下：「你又骗我，小骗子，真是个满嘴谎话的小美人鱼，活着不好吗？」

我说，不好，陆地上没有人爱我，我无家可归，我要回到海里去。

严京墨问，你的家人呢，你孩子的父亲呢？

我哽咽着说，他要结婚了，和我的双胞胎妹妹。我的家人，他们只想要我提供血和骨髓给我的妹妹。

严京墨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拿出手机和身份证给我看。

严京墨说：「看清楚了，我今年30岁，只比你大一岁，体貌端正——这不是我自夸，媒体评价过我是最帅的企二代；智商优越——这也不是我自夸，你看我的哈佛博士学位。目前单身未婚，无不良嗜好。还有我的资产很多，我个人的流动资金都有上亿，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不久前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他现在在向一个悲惨到要跳海的人，炫耀他的人生有多么美好，多么一帆风顺，人生赢家？

严京墨望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你听不懂？那我说明白点，我这个条件，够不够资格来爱你？」

我彻底呆住了。

巨大的震惊感让我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

他这个条件，何止够资格来爱我，而是我沈心何德何能让这样一尊大佛来爱我？

我只是一个怀着孕的瘸子。

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严先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严京墨说：「我认真的，没有人爱你，那我来爱你，为了我，你别去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