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仁存镇（1/2）

孟芜没给周成好脸色，拉着他走到院墙外。

梁海方才没跟着进去，见他俩出来急忙凑了上来。

孟芜示意他俩别说话，她聚精会神盯着着周成看了许久，面色渐渐惨白。

她看到了气的沉积，应该是十二阴气之一，孟芜分辨不出来是哪种，但的确不是灵气，而且并非是通过吐纳进入身体。

它们就像是毒素一样慢慢积累在身体，一旦到了一个阈值，就会夺走人的性命。

或许这才是周家人一直短命的缘由，相当于每次使用都要耗费寿元。

想及于此她就更加火大，周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使用招蛇术的代价，但是这父子俩却以此对打。

她有所明悟，人的性命就像是一根看不见长短的蜡烛，就算书上再怎么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人在年少的时候却无法切身体会，只有经历世事沧桑，才能知晓年少时光的可贵，才能知晓生命的可贵。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魂魄与肉身的错位，大病之后方知生命可贵，垂死之时才知年少荒唐，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要再随意使用招蛇术了。”

孟芜近乎哀求地说道，她头脑转的飞快，想着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但是以目前仅有的信息整合一番，情势已然明了，灵气是修不得的，两种阴气叠加死的更快。

至于阳气，因为不是长生路，目前有没有完整的修行境界与经验流传于世都是难说，更遑论平衡之道了。

三人，走到一处岔路口，一旁的小路走到尽头，就是孟芜家中。

“要不要回家去？”

看着亮起的烛光，应该是她娘在厨房里忙活明日售卖的卤货。

“不了。”

孟母在厨房里很强势，且不会听少做一些、早点休息之类的劝告，只有早日踏入灵动初期，她才有能力赚来更多银钱，才能掌握家中的话语权。

“周成哥，梁海哥，不用送了，我自己划船回去就行。”

但周成执意不肯，仍旧坚持把孟芜送到了娘娘庙的沙洲，才从岸边慢慢向着利津渡划去。

她目送二人远去，将目光望向一旁幽深广阔的冥仙湖，一股渺小之感油然而生。

时辰不早，她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术，而后在厢房继续吐纳，不知何时才睡去。

第二日要去的是芦花镇。

在孟家湾西边，坐船一个时辰到芦花镇的码头，仍旧是赐香囊、道牌，不必赘述。

在一日提心吊胆之后，总算是没有碰到妖魔精怪之类的，她又开始盘算，如何着手调查鹞子坳的水鬼之事。

晚上回到娘娘庙的时候，天边刚擦黑，庙中灯火绰绰，倒是还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小摊还没走。

她本想抓紧时间洗漱、吃饭、吐纳，却在踏入庙门前又折返回来。

“大娘，这几根能不能便宜些一并卖与我？”

五凤山脚下。

一条溪流缓缓流淌而过，木屋沿着溪流两岸扎根，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镇。

它的名字叫仁存镇，夏初时节多雨水，街上行人脚步匆忙。

一名灰衣女子持着油纸伞独自走着，旁人见她脸生，又有几分颜色，不住地多瞧了几眼，不免有些沉醉，这一切都落在那女子的眼底，可她毫不在意。

纵使伞面破了一角，打湿她的的肩头，缠绵又刺骨，她远远见着一处冒着热气的茶馆，顿觉腹中空空荡荡，她想起母亲善于烹茶，从前哪怕吃食缺，茶总是不缺的。

女子从口袋中摸出几枚铜钱，把手伸到伞外，洗去沾染的血污，行至茶馆处，见屋内寥寥几人，寻了处僻静地儿坐下。

茶馆的掌柜是个瞎了半只眼睛的老爷子，剩下的那双眼睛也浑浊不堪，今日阴云密布，屋内又无烛火，女子衣衫颜色又深，愣是没瞧见，过了许久，才有一个稚童说：灰衣姐姐坐在那边已经很久了，大人急忙捂住小孩的嘴。

掌柜走近了才瞧见她，朦朦胧胧的，朝着女子说了声：“抱歉，方才未曾注意到姑娘。”

女子眼中并无责怪之意，摊开手心，说道：“五文钱，一碗茶够吗？”

掌柜呼吸急促了些，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这姑娘不知市价，怕是又是经此进山的仙人了。

他伸出手掌，女子将铜钱倾于其掌中，而后走到炉火旁，提起一壶茶水，倒在墨色茶碗之中，茶色清亮，清香四溢。

“小心烫，略等一等再喝。”

掌柜将茶放到桌子上，仍旧去照看炉火，女子轻轻捧起茶碗，放在嘴边吹去热气，瞥见茶汤倒映出一双眼睛，怔了许久。

天色渐黑，女子在这茶馆坐了许久，茶也喝的极慢，掌柜替她添了三次滚水，待到茶碗又见底之时，正欲离去。

一身着蓑衣的老道踏入了茶馆，似乎与掌柜的是熟人，攀谈了少许，卸下蓑衣，走到灰衣女对面坐下，正是庙祝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