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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着外套的手一顿，沉声道“好，那我就穿蓝色。”

他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谁说话。

楚明礼颤抖着抬头，试图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场景。

是你回来了吗？荔荔。

他的视线落在镜子上。

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满是失望。

“荔荔，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靠近镜子，试图看清镜子。

房间里再也没有响起女人的声音。

楚明礼失望的拿出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换上，视线却突然转向了放在胳膊的女士长裙。

这是宋荔坚持要跟他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杰作。

“夫妻之间的东西本就应该摆放在一起。”

这是当年宋荔的原话。

他有洁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却默认了。

越来越多的记忆冲击着他的大脑，楚明礼痛苦地捂住了头，手背上青筋直冒。

他疼得蹲下来，语气里满是乞求：“荔荔，只要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他要将这些年的缺憾，全部弥补过来。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头没有那么疼后，楚明礼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双眼逐渐变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空洞。

走到了属于宋荔的裙子面前，他温柔的用手拂过每一条裙子。

渐渐地，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条宋荔最喜欢的白色长裙，放在身前比划。

镜子里，男人抱着一条长裙，闭着双眼，鼻子贪婪的吸吮着裙子上女人留下的馨香。

他就这么面带微笑，将记忆中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宋年将手上的资料与照片全都打印了一份后，就直接寄给了楚明礼。

繁华热闹的城市里，每家每户都在为除夕节庆贺。

所有佣人都已经回去过年，宋年坐在冰冷安静的餐桌上，看着满桌的菜不语。

桌子上仍旧摆着四个碗。

独属于宋荔印着小熊的碗具以及父母的同款碗具刺痛了宋年的眼睛。

他坐在那倒着酒，麻木的仰头喝下一杯杯烈酒，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他拿起车钥匙，就开车冲去了墓园。

墓园里。

一成不变的安静仿佛与外面热闹的气氛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宋年拿着一壶酒，跌跌撞撞的找到了那三个并排连墓。

刚靠近就看见了一个哭得正伤心的背影。

是沈梦。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最后进入了嘴角。

微涩微酸的泪水让宋年胸中更加苦闷。

他走了过去，将酒瓶递给了沈梦。

“喝吧，醉了就好会受点。”

第三十二章

抵达老宅时，已经天黑了。

看着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的楚明礼，楚母率先迎了过去。

“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过来吃饭，都等你了。”

“妈，对不起，我跟荔荔来迟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坐在客厅的一群人都变了脸色。

楚母这时才发现楚明礼怀里抱着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她双眼迅速泛红，去不敢刺激他：“快进来吧，外面冷。”

楚明礼紧了紧怀里的裙子，低垂着双眼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餐桌上，大家久久不语。

“别愣着了，赶紧动筷吧！”

“对，明礼你多吃点，这段时间你都瘦了。”

楚母拭去眼角的泪水，给他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楚明礼温声说了句谢谢，看起来比以往的他少了分棱角。

“妈，这次我们回来，是希望你们能够认可荔荔。我很爱她。”

楚明礼看着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裙子，伸手抱在了怀里。

楚母心脏一抽，一股酸楚瞬间漫过心口，让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楚明礼将裙子抱在怀里。

众人沉默不语。

楚母忍住心底的悲切，强颜欢笑道：“只要你喜欢，我也不会说什么。”

“够了！楚明礼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楚氏现在已经乱成了样了！？那个宋氏更是踩着我们上位，你心里对宋荔有愧，你不管！可谁知道这个女人当初是不是宋家故意派来的卧底？整日里就知道喝酒做梦！今天除夕，你抱着条裙子又在发什么疯！？宋荔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楚明礼的妹妹一向不喜欢宋荔，如今楚氏又因为宋氏的出手乱成一团，胸中的怒火一瞬间点燃，她摔下筷子就将那条白裙子抢了过来，一把摔在地上踩了上去。

瞬间，洁白的长裙上满是污垢。

楚明礼双眼通红的瞪着这个往日里最宠爱的妹妹。

听着她的口不择言，脑海里瞬间想起了她平日里对宋荔的呵斥。

“啪！”

一巴掌打在那张狰狞的小脸上，楚明礼心里的怒意瞬间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