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谋划功德（1/2）

暮色如泼墨般浸透了花果山，青紫色的霞光给千丈水帘镀上一层琉璃边，洞前空地上的篝火正噼啪作响，火星子乘着山风窜向墨蓝的夜空，将围坐的群妖衣袂染得半明半暗。

牛魔王扛着半只烤鹿大步流星地走来，鹿角上还滴着油汁，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铁扇公主轻摇芭蕉扇，火光轰然腾起三尺高，映得猪八戒圆滚滚的鼻尖油光锃亮——他正抱着海碗跟沙僧较劲儿，碗沿抵着下巴，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桃儿，啃骨头的\"咔擦\"声震得耳鼓发麻。

\"六哥！\"孙悟空勾着吴枫的脖子，毛茸茸的尾巴得意地甩来甩去，金灿灿的毫毛在火光下根根分明，\"今儿连如来那老秃驴都被咱们逼得甩了三件灵宝跑路，这等妙事不该痛饮三百杯？\"他指尖一弹，两枚蟠桃核精准砸在天蓬元帅额头上，惊得后者手忙脚乱去接碗里的骨汤，\"天蓬元帅，别装聋作哑，把你藏在瑶池的桂花酿都搬出来！\"

紫霞仙子拎着酒坛翩然而至，月白色广袖拂过吴枫肩头时，带起淡淡荷香。

她眼尾微挑，指尖凝出一道银蓝剑诀，在篝火上划出流转的星芒，转瞬化作蝴蝶绕着吴枫打转：\"便是成佛作祖，怕也忘不了咱们花果山的热闹。\"她忽然凑近，望着吴枫紧蹙的眉间，\"只是六哥这眉头锁得这般紧，可是在想那西天的秃驴们？\" 吴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人参果玉佩，冰凉的触感混着篝火的暖意，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抬眼望去，孙悟空正抱着酒坛牛饮，琼浆顺着嘴角流到胸口的金毛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天蓬元帅手忙脚乱的滑稽模样直乐；紫霞倚着老槐树，指尖星芒明灭，眼底藏着三分关切；更远处，六耳猕猴正与通臂猿猴比试着拳脚，笑声惊起枝头宿鸟，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松涛，在夜色里荡开。

\"倒不是怕了佛门。\"吴枫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掌心轻轻按在石桌上，\"咱们这次借了无天佛祖的因果，又得了师傅和红云师叔的援手，虽解了悟空被镇压的劫数，可底牌也亮得差不多了。

\"他望向漆黑如墨的天际，远处雷云翻涌，隐约可见佛光与星光在云端激烈碰撞，\"下次若再来，怕是要动用极乐世界的三千佛陀了，那时咱们......\" \"怕他作甚！\"孙悟空灌酒的动作顿了顿，酒坛重重磕在石桌上，溅出几滴琼浆，\"来一个俺老孙打杀一个，来一双便宰一双！当年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天将都没怕过，还能怕了这群秃驴？\"他猛地站起身，金箍棒骤然出现在掌心，往地上一戳，震得石桌嗡嗡作响。

吴枫按住他的手，指尖在石桌上划出七国疆域图：\"话虽如此，却不可小觑。咱们这边，准圣不过师傅与师叔，可佛门光八大菩萨就有四位修成准圣，更遑论背后的两位圣人。\"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落在紫霞身上，\"但若论功德......\" 紫霞忽然轻笑，指尖星芒没入吴枫掌心：\"六哥是想打凡间的主意了？如今七国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若能护得一方太平......\" \"正是如此。\"吴枫指尖凝聚出三寸高的功德金轮，金轮转动间，四周草木泛起微光，\"当年大禹治水、后稷教耕，无不是以功德证道。咱们若能扶保明主，助百姓安居乐业，积累功德，便是如来要动咱们，也要顾忌天道反噬。\" 孙悟空挠了挠腮帮子，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功德这玩意儿俺不懂，不过打打杀杀俺最在行！明日俺就去列国都城转一圈，看看哪个昏君敢欺压百姓，一棒子敲醒他！\"

\"不可胡来。\"吴枫笑着摇头，按住他欲腾空而起的肩膀，瞥见他掌心淡淡的金箍印。

此时杨戬拿着鸡腿领着哮天犬缓缓走来，笑看着吴枫和孙悟空众人道\"列国自有列国的因果，咱们只需顺势而为，扶保那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明主。\"他忽然望向东南方，那里正是大秦疆域，\"听说大秦孝公广纳贤才，商鞅变法正搞得轰轰烈烈......\"

吴枫走上前拍了拍杨戬的肩膀道：“杨兄，说的有理。”

接下来，众人都是推杯换盏和哄笑之中。

篝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背后水帘洞石壁上的猿猴图腾重叠，仿佛浑然一体。

他望向仍在与沙僧拼酒的孙悟空，见他忽然抬头冲自己眨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而此时的悟空才是那个真正的他，如今眼底少了份历经沧桑的睿智多了份活泼灵动，吴枫内心甚是欢喜。

此时，天蓬元帅也是免去投胎为猪的凄惨结果，此时抱着酒坛踉跄撞来，腆着肚子嚷嚷：\"六哥说的功德，是不是很简单，但是不过俺可还是先吃饱了再说！\"他忽然抽了抽鼻子，\"哎呀，烤鹿要焦啦！铁扇嫂嫂，快用芭蕉扇灭灭火！\"

铁扇公主笑着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轻轻摇了摇芭蕉扇，火光顿时小了许多。

牛魔王拍着大腿大笑，声如洪钟：\"你这呆子，就知道吃！明日随俺去南诏国，那里多疫病，正好让铁扇用芭蕉扇改善改善气候，也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夜更深了，篝火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