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身可劳，志不可屈（1/2）

几人紧随苏抑尘之步伐，步入那座名震江湖的馔玉楼。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雕梁画栋之上，更添几分金碧辉煌。

门口，一位身着青衫的跑堂小二早已恭候多时，头微微低垂，眼神中满是敬畏。

忽地，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身形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摇曳奔来，口中高呼：“少主大驾光临，快请楼上雅座！”

此言一出，面露惊异，未曾想这享誉四海的馔玉楼，竟是眼前这位纨绔公子的产业。

只见苏抑尘折扇刷的一声展开，眉目间多少有些得色，望向身旁的云舒禾，轻声道：“师妹无需惊讶，方才所言那几处，皆是小可名下之产业，不过尔尔。”

云舒禾本来还面露惊讶之色，听了苏抑尘这傲娇言语，忍不住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怪不得，我说苏大哥身上一股铜臭味。”

苏抑尘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大笑出声：“自不比师妹身上，幽香扑鼻，让人心生怜爱。”

云舒禾气到：“你！”

苏抑尘不等云舒禾开口，便一脸诚恳，双手作揖，舔着脸道歉道：“是是是，小可失言，还望师妹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此间，小可便先赔个不是了。”

一旁，木怀月与云舒华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心中皆暗自嘀咕，这苏抑尘，当真是性情中人，行事作风，别具一格，令人啼笑皆非。

说归说，几人跟着苏抑尘走进这酒楼大堂。

一进门，眼前豁然开朗，第一层乃是一处空旷大堂，其间摆放着十数张方桌。

往上看，只见酒楼共有三层，层层叠加，那二、三层皆是雅座，红木为梁，雕花刻凤，尽显奢华。

每层之间，皆有雕花栏杆相隔，栏杆间纱帘飘动，看着都像是精美的苏绣。

大堂内已坐满了食客，皆是衣着华贵之辈，远非客栈中那些饱经风霜的江湖客可比，众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颇为自在。

木怀月一行跟着苏抑尘往楼上走去，正行间，忽闻一阵悠扬的二胡琴声，如同春风拂面，穿堂而过，其音律之灵动，恰似《江南春色》再现，明媚而不失温婉，全无二胡惯有的苍凉之感。

众人精神一震，定睛观瞧，一楼堂角处，坐着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青衫虽旧，补丁斑驳，却依然整洁，与这酒楼内的繁华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双眼被一条粗布紧紧蒙住，显是位盲者。

掌柜见状，忙堆起一脸笑意，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衡阳城中，因战乱频仍，多有流离失所之人，靠卖艺维生。我家少主心慈，特命我等，若是有食客愿意请他们作伴，增添几分雅趣，自是欢迎之至。”

众人点点头，跟着上至二楼入了座，房间内早有侍女等候，见几人坐定，一列侍女端着铜盆进来，给众人濯手，而后又递上锦帕，为众人细细擦干。

伏云门众人都是江湖客，平日里风餐露宿，哪曾体验过这般的精细服侍？

虽说不至失态，但多少在这繁琐的礼仪中略显拘谨，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不自在。

苏抑尘察言观色，只对领头的侍女道：“今日几位都是我的好友，不需如此繁文缛节，都下去吧。”

那领头侍女点点头，带着别的侍女鱼贯而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舒禾道：“苏大哥，想不到你在衡阳过着如此的日子，我要是你，肯定不愿回天元山那冷僻的地方了。”

苏抑尘道：“师妹说的是，只不过这酒色财气，初时或许令人沉醉，但日复一日，只会觉得空虚乏味。反观天元山，那里天人合一，清静无为，方是真正的自在之地。”

伏云众人想，这番话倒和大师兄之前说的有些像，当时众人只当大师兄是为了留下陪二师姐的说辞，如今看来，这些世家富贵子，恐怕尘世中的烦恼也大同小异。

不多时，便满满当当上了一桌美食，苏抑尘颇有见识，又嘴甜，聊起些衡阳的八卦趣事，逗得三女不时掩面而笑。

正谈笑间，忽听楼下噼里啪啦碗碟落地之声，污言秽语如寒风般穿透喧嚣，直入众人耳中。

云舒禾心中一紧，悄然将木窗推开一线，穿透缝隙，向下窥视。

只见楼下，一群身着华丽锦袍、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壮汉，围成一圈，气势汹汹地将那卖艺少年困于垓心。

那青衫少年，面容清癯，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屈之色。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可是衡阳的副兵马统领，也是你能开罪的？！”

一名壮汉趾高气扬，手指着那青衣少年，言语间满是威胁。

少年二胡已被打落，他缓缓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摸索着，拾起摔落在地的二胡，声音虽微，却字字铿锵：“各位大人，不论官品，家风严训，绝不以艺媚俗，卖身求荣！

“哎？这位公子是文化人，怎么如此对他说话。”

一名身材更为魁梧的领头者，想必就是那副指挥使，面带虚伪的笑容，缓缓站起他踱步至盲眼少年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