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深陷·突悟（1/1）

一

“我发誓，此生绝不忘来时路，铭记荣与耻，出人头地，顺自己心意而活。若违此誓，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天地共诛。”高晓澜红着眼睛发毒誓，她终于明白，她可有可无，并不重要，她一直都是一个外人。

“你活该被所有人背叛。”这句话在她耳边回荡，她心里五味杂陈，因为真的应验了。

“你后悔吗！”她声嘶力竭自己反问自己。

“不悔。”

“你要记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后悔！”

“就算是天塌下来，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对的。”

她恨，她恨所有的一切。

所有人都挑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线，所有的东西瞬间土崩瓦解，她没有坚固的抵挡墙了，任何人都可以剖开她的心，狠狠刺痛她。

二

2.12

今天是她的绝望日，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今天欢欢喜喜地去拜年，先去的小姑家，后来去了西地姑姑家。整了几个红包。

然而正午时分，徐箐突然提出去挖野葱。

高晓澜也跟着去了。

这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她挖了一点点，就坐在地上休息了，和高佳莹一起玩手机，晒着太阳。

她妈徐箐倒是干劲十足，挖了很多，一行人满载而归。

趁着才晌午，奶奶说要来斗牛，四个人围着桌子坐好，高晓澜本来是十分拒绝的，但是耐不住众人软磨硬泡，她拿出四块钱，当做你本金。

随着扑克牌的来来往往，她的钱也进进出出，最后她还是把四块钱输完了，刚开始她就有些心悸，打完了就更难受了，高佳莹还以为她是输钱了难受引起的，“你不会是因为那四块钱就发作了吧？”“哪有，不过四块钱而已，之前去挖葱的时候就有点隐疼隐疼的。”

“嗐，蛮难搞。”

后来吃过晚饭，她就闹着要回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回家途中，她稍微动一下，都深深刺痛着她。

回到家后她直接倒在床上，平躺不行，她只能趴着，呼吸都不敢太大，胸腔此起彼伏的，不敢动弹。

她就这么趴着也不舒服，也很无聊，她就把充着电的手机拿过来看，回了一会儿消息就看视频了。

夜渐渐深了，她也趴累了，就坐起来，就连起个身都能让她疼到向后仰。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以前疼到区域很模糊，这次明明白白就是心脏，剧烈疼痛，于她而言就是剜心之痛。时间更久，疼痛越持续。

然而她没有一点办法，没有药可以抑制，她不愿和父母说，她觉得说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有顿骂。

她就这么一直疼着，后来越发疼了，她真的疼痛难忍，没控制住，哭了出来。

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疼痛伴随着她的抽泣。

她想了很多的事。

每一件事都能刺痛她。

高晓澜人生中从未这么无助过。

她把脸上的狼藉收拾好，艰难起身，穿好鞋准备去洗脚。

徐箐从楼梯上下来。

“你洗脚还是洗澡。”

“洗脚。”

她弯腰拿桶都很困难。

“不洗澡啊？”

“好疼，不想洗。”

“哦，经你咯。那么多水不洗澡。”

她无力辩驳，只能自己去倒水。

洗完后，她呜咽地躺在床上，又缩起来，这次她不在小声抽泣，而是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再也把持不住。

就算是嚎啕大哭，她也不敢露出来，用被子掩着，无声地呐喊。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一点点被病痛侵蚀，随着黑夜一同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