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认输啦》（2/4）

费戊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眼神里闪烁着犹疑和不定。很久之前，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场无休止的战斗上。他的目光从阿壮壮壮壮那疲惫的脸上移开，转向站在一旁的小荫。小荫的眼睛依然泛着泪光，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痛苦。

一个真正关心朋友的人才有的焦急和痛苦。

费戊低下头思索。这一年来的打斗，这无数次的倒下与复原，让他有了太多时间去反思，去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还在坚持。

「村长，你知道吗……」费戊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竞技场内的沉默。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醒。「我从来没遇到过像小荫这样对我好的人。」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以前的我，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没有人会在我失败的时候还愿意站在我身边。我费戊这辈子……说实话，我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关心的。小荫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不只是个废物的人，也是一个愿意关心我的人。她觉得我很特别，她觉得我真的是一个人，一个个体，甚至会尊重接纳我的所有缺点，例如我的小......哎，有点难为情说不去口，总之很尊重我啦！」

「当初决斗的第一次复原时，我说要娶她，说实话……」费戊苦笑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那只是我一时口嗨。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个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不试试呢？但这一年来，看到她一直为我担心，为我难过……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我不想糟蹋她的一辈子。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这么好。我什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好她？」

「所以，我现在认输了。这场斗殴，这一切……其实早该结束了。根据送我来的人说，我时间一到就会自动回去，都一年了，我想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决定马上'逃跑'，在林子里找个地方一直睡，饿了就找个悬崖跳下去重置一下肚子，直到回家的时间到。」

他转头看向村长，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妳說可以给我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是吧？那我现在就告诉妳，我的要求是——把这个要求让给小荫。她比我更值得。」

「什么意思？」村长有些困惑。

「我的意思是，」费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不需要这个什么要求了，我的要求就是把这个要求送给小荫。」

村长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小荫失落的低下头，「啊......你这就走了，我还哪里找这么有趣的外地朋友呢......」

费戊想起什么，走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给她戴上之前找到的备用手表，「就当是告别的礼物吧，毕竟我也没什么能给妳的。」

然后，小荫一把从正面拥抱住费戊，力度之大，甚至把他举了起来，「很高兴能认识你！」

费戊有点腼腆，把双手放在她背上轻碰，「我、我也是，哈、哈哈。」

「你刚刚说什么？？？你认输啦？？？」阿壮壮壮壮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震惊，他那双如牛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费戊轻轻拍了拍小荫的手腕，示意她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语气平静地回答：「对、对啦。」

阿壮壮壮壮还是不敢相信，仿佛这个简单的字眼在他脑海里无法形成任何具体的概念。「你真的认输啦？」他再一次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仿佛费戊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

「没错。」费戊再次回答，语气依旧冷静，甚至有点无所谓。

阿壮壮壮壮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就好像这简单的一句对他来说太不真实了。

「你真的是认输啦？」他第三次问，这次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恳求，仿佛他需要费戊再确认一次，才能相信这个事实。

费戊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靠！就、就说了没错！你聋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终于敲开了阿壮壮壮壮的脑袋。他愣了一秒，随后整个人像是突然被释放了一样，喜极而泣，仰天长啸：「臭外地的真的认输啦！！！！」

他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在竞技场上空回荡，震得四周的人都感到一阵耳鸣。阿壮壮壮壮那庞大的身躯随着他的喊声颤抖着，仿佛刚刚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这一刻，他的脸上不再是那个村里最强的战士，而是一个彻底解脱的可怜人，仿佛刚刚从无间地狱里中逃脱出来。

他那巨大的双肩抖动着，仿佛每一滴泪水都是他多年的压力和恐惧的释放。这场斗争，对他来说，早已超出了简单的胜负意义。费戊的认输，对他来说，是一场漫长噩梦的终结。

随着阿壮壮壮壮的话音落下，整个村子的气氛突然像被点燃了一样，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夸张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狂热，好像是很早之前就等着这一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