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2）

一曲终了，虞苏时歪头看向姜鹤，后者笑着竖起两根大拇指。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姜鹤道。

“什么东西？”

“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拿。”

姜鹤起身下楼，不多时背着两手上了楼。

虞苏时朝他身后瞥去，对方挡得太过严实，他只能看见一抹红色的东西。

“你拿了什么？”他问。

“虞老师先把眼睛闭起来。”姜鹤在他身前站定，“然后手伸出来。”

神神秘秘，像在哄小女孩一样。

可他实在好奇姜鹤究竟要送他什么，虞苏时把吉他搁置在小桌上，闭起眼摊开两手。

片刻后，他察觉到姜鹤把他的手山稍微聚拢了一些，然后一只掌心托在他的手背下，紧跟着他的手心沾上一件冰凉的物体，轮廓是圆形，大概是某种瓷器和玻璃制品的底座……

还有一定的重量。

随后，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像柠檬和橙子的混合香。

“好了，睁眼吧。”他听到姜鹤如是说。

虞苏时先是睁了一只眼，怕姜鹤送他是一杯加了橙子的柠檬汁，但很快他眼里的小心谨慎和好奇就化作了欣喜和意外。

“这是？”

“虞美人。”

“嗯，我知道这是虞美人。”虞苏时把花盆托至眼前，大概是花盆里只有它一株花，因此这位独生子女得到了其内的所有营养以及照料人的精心呵护，贴近土壤的根茎有小指粗细，尽管上面的一丛分支看着细长个头也矮，但枝叶繁茂，叶片肥厚青翠，四朵掌心大小的红色花朵开得正是娇艳。虞苏时道：“这是你之前移栽出去的那些？”

“不是。”姜鹤坐在他对面，道：“移栽到路边的那些被杂草欺负死了，个头太小，养分争不过人家。”

“这是你种的那个花盆里唯一活下来的独苗。”

“我的？”虞苏时伸指轻轻乱蹭了一下虞美人的花瓣，想起他从阳台上掉下去那时，姜鹤为了接住他丢了花盆，当晚姜鹤收拾残局时花苗全部死了的。

“你看这一枝。”

姜鹤拨弄出这丛里最高也是最粗壮的一枝，它的顶端也开着花，而且比其余三朵花开得更大，“看这里。”

虞苏时顺着姜鹤的指尖看去，发现距离这朵花花萼三厘米左右的地方，茎秆是半青半黑的。

虞苏时视野向下循去，又看见其余的茎枝都是以这枝为中心向外发散生长的。

姜鹤道：“你知道那天你种下它们后我抱着花盆说了什么吗？”

虞苏时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可是给予了它们最高的期望。”姜鹤屈指敲了敲花盆沿，说：“我说，‘虞苏时，虞美人，茁壮成长。’看吧，它听进去了。”

虞苏时眼里染起笑意，眸子波光流转，“我的花？”

“嗯，你的。”

“但它是你养的……我想如果换作我养，估计和玫瑰花落得一个结果。”

昨天晚上他在姜鹤卧室书桌上看到的那盆花应该就是现在这盆了，虞苏时从《家庭养花与阳台种菜全书》里了解到，虞美人这种花卉，喜欢阳光和温暖的生长环境，阴暗环境下很容易死亡，更不要妄想它能够结出花骨朵开出花了。

“不会。”姜鹤道：“我会偷偷给你换一盆。”

虞苏时：“……”

这是安慰人的话？

比养死了更扎心。

西奥多是晚饭前醒的，饿醒的。

餐桌前他一言不发地埋头猛吃，吃完饭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姜鹤，笑得姜鹤后脊凉飕飕的。

“姜，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一丝一毫的前奏铺垫都没有。

“噗——咳咳咳……”

西奥多和姜鹤同时看向虞苏时，前者大惊小怪，又是问虞苏时有没有噎到，又是“啧啧”赞叹，说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久，他明天就该走了现在不说不确定姜老板的心意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即便我说要追求真爱时你告诉我姜老板不喜欢主动的是为我着想，但我还是不想留下遗憾等云云。

姜鹤脸上的表情由起初的震惊慢慢转变成玩味的笑，原来那句他听不懂的法语是这个意思。

姜老板不喜欢主动的。

原来西奥多上岛不是为了虞苏时，而是为了他。

原来昨天中午虞苏时主动提出喝两杯给西奥多接风洗尘目的就只为灌醉西奥多，不给西奥多“表白”自己的机会？

那……

虞苏时应当是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了。

虽然他没有直接跟人说起过这种事情，但行为表现也足够引人怀疑，加之他有意引导，即便虞苏时此前再不懂，在好奇心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的驱使下，虞苏时也会慢慢摸索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只是他一直以为对方尚处在怀疑和试探的边缘，但事实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