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三）（1/2）

丫鬟很焦急地在等待，可是行必至的木屋一直无人。因为出了一些事情，小姐被禁足，她负责给小姐带话。这件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然而木屋一直紧闭，不见人影。更重要的是，连她也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待太久，否则会被发现，要受惩罚的。谁想等来的却是祖顺安，这厮提着酒坛子过来。也不知因为，这厮经常烂醉，不仅自己喝，还拉着老田去喝。好在今天没有喝多少酒，神志仍旧清醒。

祖顺安看着丫鬟，奇道：“你找谁？”

丫鬟急道：“我找这木屋的主人，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祖顺安道：“哦，他有些事情要忙，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丫鬟道：“你认识他吗？这事可是很重要的。”

祖顺安拍着胸口，道：“我跟他很熟的，这里谁不知道我祖顺安最靠谱，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保准给他办妥。”

丫鬟权衡之下，还是道：“你跟他说，让他晚上去河边等着，那里有人在哪儿等他，如果他愿意，那个人愿意跟他一块走，一起，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如果他不来，那个人就只等他一晚，以后便不必再见了。”

祖顺安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我祖顺安办事最靠谱，六合帮没有比得上我的。”

丫鬟急急走了。

祖顺安等了一会，见没等到行必至，酒瘾却犯了，不由难受起来，嘀咕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先找个地方喝酒，等他回来再跟他说。不能在这白白浪费时间，反正今天跟他说了就行。嗯，只喝一点，没事的。”

于是真个喝酒去了，这一喝便是一天，把自己喝得烂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这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办，急急去找行必至。

行必至愕然道：“你是说有人让我晚上在河边等他，是今晚吗？”

祖顺安心虚道：“应该，应该是今晚，你去了就知道了。”一溜烟跑了。

行必至不由想，她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说，不然也不会让人通知自己。因此，他早早去了河边。他从没有如此期盼黑夜，如此期盼太阳落下。终于，柔柔的月光落在身上，像极了等候已久的梦。

然而，他没有等到想见的人，那个送来消息的人也没有如约出现。他想夜很长，慢慢等，总会等到，但等来的只有太阳无情驱逐着黑夜。当阳光炽烈地撒在脸上时，心里面只有疯狂生长的茫然和阴霾。

第二天夜晚，他又来到河边。昨夜的等候像不甘的梦，催促着他到来。如果一个晚上不能等到想见的人，那可以去等第二晚。但是第二晚依旧没有人出现。于是有了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

他不知等了多久，总之等了很久，很久是多久，很久就是很久，久到已经习惯了去等一个人。

他想他会一直等下去，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

他会掬起一捧河水，看星星闪耀的光，像他记在心里的眼睛。

他会一个人坐上很久很久，然后问自己，很久是多久。

他会看着闪耀的河水，想着月光撒在她身上的美。

也许在某一天，某一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会等到想见的人——但那一定很久很久！

其实并没有等很久，再见她时她已经一身妇人打扮，眼睛里没有当初看她的星星。

她说：“我嫁人了，我想，总要让你知道。”她就这样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痛苦和悔恨，但只看到无尽茫然。

行必至无法去说什么，他想也不该去说什么，他应该习惯了命运的捉弄。

她微微一笑，拿出放了许久的东西，开口道：“借你的伞，还给你吧。”

行必至道：“谢谢你还的伞。”

她说：“我走了。”

行必至道：“再见。”

她却驻足，回眸听到风的不甘：“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行必至想了下，只道：“慢走！”

她抿了抿嘴，挤出微笑，转身走了。但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仰了仰脸，朦胧中只有天光荡漾。

行必至没有说话，他是那样平静。拿出扫帚，一丝不苟地扫地，墙角边缘也不放过，拿起抹布，仔仔细细擦着桌子，桌腿同样擦得干净。他又从河边打水，一遍又一遍冲洗身体。做完这些，他将混着红豆绿豆的碗拿出，一粒一粒挑出，红豆放左边，绿豆放右边，红豆放在左边，绿豆放在右边……

似乎与平时没有两样。

对他而言那，这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相遇，莫名其妙的靠近，莫名其妙的离别，这个世界就是莫名其妙，命运也是。

行必至关紧门，脱了鞋，给自己盖上被子。他觉得，自己应该能从被子里获得想要的温暖。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天黑，他才发现，希希不见了。

“请问你看到我的狗了吗？”

“没有。”

“请问你看到我的狗了吗？”

“没有。”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