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天狗食日触灵法 寒言重获双生魂（3/4）

说罢，起身要走。楚怜下道：“哥哥体虚，让我去罢。”殷子语道：“我又非那八旬佝偻，这两日多好，久虚得了？”寒逐命听他走远，问道：“子语可有异相？”楚怜下道：“说有太差，说无太假。”寒逐命道：“这话怎说？”楚怜下道：“自天狗去后，他梦呓些前事，再听时，又不是。”寒逐命道：“想必有致，多少的说。向后更要留心警惕。”楚怜下点头道：“若看差些，前功尽弃。”

说话间，子语端饭回还。笑道：“不知你爱吃甚，挑了些我爱的。”寒逐命道：“你爱吃就罢，我对此无挑。”寒逐命实不饿的，只是哄子语出门。如今来了，不好不吃，就喝些白粥下肚。饭后几人散去，怜下回房将歇，逐命回房静养。子语收拾了碗盘，刚出房门，见赛华佗立身。近前道：“先生，还未睡哩。”赛华佗道：“寒言怎的？”殷子语道：“他尚好，还需多谢先生。”赛华佗道：“医者，仁心也，切莫多谢。”又道：“有一事，需与你说。”殷子语恭敬道：“先生请说。”

赛华佗轻声道：“这些日与他祛毒调理，已好八九。”殷子语道：“怎作八九？”赛华佗道：“因妖毒还未净除。”殷子语急道：“还需几日能清，全赖先生出手。”赛华佗道：“老夫是青囊相尽，未曾留私，若要净除妖毒，还差味药。缺了此，纵千日难行！”殷子语道：“不知差那味药？”赛华佗道：“此药白根青花，无叶无骨，世间罕有，名唤‘青兰’。”殷子语道：“青兰，莫不是兰花么？”赛华佗道：“正是兰花。”殷子语道：“兰花常见，却不曾听说甚么白根青花的。”又道：“先生既知此药，定晓何在？但指去路，刀山火海也去得。”赛华佗道：“无需遥指，城中即有。”

殷子语闻言惊喜，真个是天无绝人路。问道：“在临垚那里？”赛华佗道：“本县老爷家中有株青兰，只他视此花为掌中明珠，体内魂魄，却不好取！”殷子语笑道：“此花罕见，珍惜当是。上天垂怜，无需远走。那老爷纵是个铁心肠，铜脾肺，我也当感化于他，求来青兰。”赛华佗摇头轻笑，道：“既如此说，你试试无妨，看他可买你的账。”殷子语道：“今日天晚，待明早前去拜求。”与先生别礼后，子语洗刷了盘子回房安歇。

次日天明，子语早起。却才出院，拍腿道：“不怪怜下常言我呆，真个愚笨，竟未问县衙怎走。……”若是回转，不觉体面，只好前走再问行人。才转街角，迎面过来一位。你看他怎的？绢衣素冠体如柳，貌似潘安胜旧颜。手提粗布袋，身后背画幅。小小临垚城中地，满街都是美妙人。殷子语上前拦下，还不等开口，那人先道：“小哥，可是买画么？”

殷子语摇了摇头，道：“叨扰片刻，跟你打听个地方。”生意未成，那人也不生气。仍挂笑颜道：“不扰，不扰，小哥想问何处？”殷子语道：“临垚县衙何在，怎生走去？”那人上下打量道：“你是外乡来的？”殷子语点头道：“我是徽州人氏，从蓬集而来。”那人指道：“由此向东，转过两条街、三小巷，便是县衙。”子语正欲谢他，又听他道：“小哥，可看我画么？”殷子语却不好再拒，只得道：“大师有何作品，展来我看。”

那人喜形于色，赶忙将身后画幅卸下。抽出画来展开道：“请君细看！”子语定睛观瞧，果然好画！日月同天地，星汉灿烂时。雾沉沉暗光韬晦，云渺渺祥瑞布满。世间婆娑三千丈，界中红尘八万里。有怪花复前时怪，有鸟大鹏前时程。山川连绵无绝迹，黄河奔流不复还。殷子语看罢赞道：“笔锋犀利，大气磅礴，真个好画！”那人却不客气，就坡下驴道：“小哥若爱此画，贱卖与你，三十文如何？”殷子语道：“三十文，却不辱了你这文采？”那人道：“棋逢对手千日少，文逢知己半钱多。三十文与你交个朋友。”殷子语见他爽快，自家却不能跌份，便出三十文买下了这画。他道：“不知大师家住何处？我今日有事不便多叙，待改日登门拜访！”那人笑道：“若有缘处，那里都可见。即有事，莫耽搁了。”子语点了点头，与之道别后匆匆赶往县衙。那人见他远走，满意笑笑，向后退隐在了墙中。

穿街过巷，来在了县衙门前。见门前有两个衙役值班轮守，殷子语将画夹在腋下上前。见礼道：“二位老爷，请问知县大人在否？”衙役扫他一眼，不耐烦道：“有冤击鼓，无事且退！”殷子语恭敬道：“我无甚冤情，有一事想拜见青天大人。”衙役看他其貌不扬，轻蔑道：“你这汉子，好不啰嗦。大人等闲是你能见？快去了罢，再不依不饶，乱棍打了！”

殷子语多知内情，赔笑道：“小人作贱，老爷莫恼。”朝前顶了两步，怀中摸出锭银元塞给衙役道：“二位老爷辛苦，恐口渴矣。小小心思，不成敬意。”衙役见银元，顿时喜笑颜开。拿起掂了掂，笑道：“我哥俩承情，公子客气了。”说罢，转头使个眼色。西边衙役心领神会，轻声道：“随我来。”殷子语称谢不尽，在后跟随。

穿过衙门，来在前堂。领路衙役道：“你无冤事，不便正堂请见。大人现在后院。”殷子语道：“多谢官爷。”衙役道：“给钱的，再谢就差了。”指道：“自侧边小道去到后院，左手起数第二间即是大人所在。”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