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君莫论祸福劫难 子不语怪力乱神（3/4）

玩笑。说道：“师兄，眼下甚么关头？你还有心摸我后颈逗笑！”

春之隆心下咯噔，举手道：“双手在此未动，谁去摸你？”陈雪生也举手道：“我等背身而站，怎摸上你后颈？”话说的不差，背身而站，难摸后颈。又听惊声乍起，三人后退贴墙而站。适才所立之地，有手当空悬浮。三人见状，倒吸冷气，齐朝后靠。若不是那壁墙硬，怕不是挤了进去！又见弹球而来，缓缓滚在殿中。定睛观瞧，那里是弹球，分明是两个眼珠！

不知何来这眼珠带血，一路滚来朱红留迹。此刻停在三人眼前，眼球仍自环顾。陈雪生、秋原，二人再难忍心，惊叫出声。一人扯春之隆半边身体，似树懒上挂。不及几人惊怕，中门教风吹倒。门前立身人体，四肢周全，唯少头颅。大雨打湿他衣衫，脖腔灌满雨水，随步摇晃洒在地。几人肉跳心惊，嗓眼紧缩，已喊不出人声。

秋原年幼，几时经过这般恐怖。再难把持，昏死当场！春之隆右肩轻松，不及呼喊，又遭惊吓。只看那殿中红柱，趴个浑身赤裸的怪物。你知他甚么模样？身无片布遮羞丑，脖软如泥十丈长！细看尖嘴獠牙厉，双目空洞无眼珠！同手同脚三寸长，趾头浑圆无甲床。画中怪奇不至此，书上志异难比及。那地上眼珠不是他的，又是谁人？春之隆得见，早吓得七窍喷红！

恐怖未停，惊险又至。殿上横梁跳下一怪，你看他甚么模样？上身赤裸无双乳，腰围杂草编织裙。赤足有鳞六七片，肋插双翅三两嵌！半边人身刻人脸，半边鸟羽画鸟头。右臂四寸单尾指，左臂无手在空浮！那摸秋原后颈之手，正是他的！陈雪生见状，口喷鲜血，也昏死过去。

左右都倒，春之隆不及喊声，早是两股战战，抖若筛糠！这好端天王大殿，竟教鬼怪占满！春之隆也难忍，浑身瘫软，烂泥坐地。那半人半鸟之怪，径往秋原身旁。使双翅在其天门开了个口，纵身跳入脑内。春之隆目光呆滞，早吓失魂。随那单手也跳入内，方才闭合无痕。

对壁厢显有映像，乃是秋原草地奔跑。你看那；天苍苍，晴空万里。地茫茫，绿草丰茂。不是日照香炉生紫烟，有见光透雾云合七彩。犬马奔走好欢快，牛羊追逐乐逍遥。秋原手持玉笛，牧羊放马。远空忽来阴风，飞来个半人半鸟之怪。秋原见状，大叫不妙，忙赶牛羊离散。牛羊四散，犬马狂奔。唯有只黑羊，原地未动。

秋原见它不动，心急如焚。急抽身回转，后推骨豚。黑羊屹立不动，教推的急，后弹蹄将秋原踹飞三五丈！那怪物见状俯冲而下，直奔黑羊而去。秋原叫道：“你是何怪物，怎敢来捉我羊？”见他不答，地上抓起拳大的羊屎丢将而去。那怪物未曾防备，教击落在地。秋原笑道：“好吃我这羊屎之威！快快离去，莫动歪心！”

那怪物晃晃脑袋，恼羞成怒！指秋原道：“不捉你羊，拿你下肚！”说罢，展翅而来。秋原故技重施，只此番不曾捡起，便被怪物抓起一飞冲天！直至云间，那怪物松开双手，任凭秋原怎落。好怪看秋原自万丈高空落地，竟毫发未损！只遭此故，咳嗽不停。道：“好个鸟魔，摔杀我也！”那怪物道：“若非在此，教你粉身碎骨也！”秋原道：“你先欺我羊，又欲害我命。抓去衙门，也算你个死罪！”怪物道：“好个秃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说话，伸手扒开他嘴。地上抓团羊屎，狠往秋原嘴里塞。骂骂咧咧，道：“贼秃驴，浑和尚！怎敢拿羊屎砸我？”秋原惊恐。不怕挨打，不怕吃粪么？拳打脚踢，奈何难撼动他分毫。怪物直将他嘴里塞满，方才罢休。

春之隆眼见惊心，叫道：“泼怪物，放过秋原！”话音未落，红柱上趴的长脖怪物，收将正常姿态。半刻钟，方才跳下。向春之隆道：“小和尚，还是先忧心自家罢！”春之隆死到临头，不惧心怒。问道：“你等是何怪物，怎在此旧宝刹作怪！”怪物道：“我等百年居此，常在这天王殿中！”春之隆道：“俗话说；‘仇还当事，怨报本尊。’我三人与你等无怨无仇，怎来害命？”

怪物道：“我等与你三人无仇也无怨。只怪你三人时运不济，今时撞进来！”春之隆道：“时运怎说？”怪物道：“我等脱离人道，百年饿饥次，正赶今日。可怜我兄弟几人久不食肉，小师傅出家之人，怎不慈悲为怀，舍身相助？”春之隆道：“阿弥陀佛。不想今日，沦为妖鬼口粮！”怪物道：“与我兄弟食用，却不亏你。”

春之隆道：“与时下入肚中，怎不亏？”怪物道：“昔年释迦牟尼，也曾割肉喂鹰。如今你与我下肚，同前时佛祖无异。你小小凡僧可比佛祖，怎亏了你？”春之隆双手合十，无语凝噎。那怪物见不再动，大张血口而来。春之隆透他獠牙，瞧见滴血的嗓眼。那怪物；张狂狞笑甩红舌，要教僧尼将身舍。口中唾液淅沥沥，门外大雨哗啦啦。春之隆惊恐过度，已然麻木。索性紧闭双眼，舍身向义。

正此时，忽听传声道：“住手，且休戏弄！”春之隆闻声相识，不是别人，正是语子愔。半晌睁开双眼，那里有见怪奇炼狱？这殿中；灯火通明暖光照，上供天王威武神。不见无首怪物走，不见长脖妖魔愁。那殿外；星光熠熠蓝夜明，月朗风清无雾行。雷停电止声无状，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