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河（一）（3/3）

不足道的存在。

他此时已累得气喘，但是必须一刻不停的摇动长尾与水波的力量抗衡，才勉强从纠缠的泥浆中获得一点向前的力量，他强忍浑身刺痛，展臂推开水波，转身朝河岸游去。

权青实仰面向上，开口道：“綦妄……你放开我……自己快走……”

如果不用一条胳膊抱着他，綦妄确实能游得更快。

綦妄把他搂得更紧，冷得发抖：“蠢货，这命河算什么，我一定能救你回去……”

他当时跳下来，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都没考虑，就算这时候有了些思量，也只是想着如何带人逃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权青实哽咽说道：“綦妄……我的身体，好像……没了……”

他最开始还能踩踩水，可是现在，腰部以下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仿佛和宝珊一样，被河水悄无声息地溶解了。

綦妄心惊，立刻伸手在水中去摸他身体，“胡说八道！在呢！就是河水太冷，你冻僵了了……马上就到了……你坚持，坚持一下……”

河面上飘过来几个零星的鬼火烛，照亮綦妄苦苦支撑的脸，权青实想推开綦妄，但是两条手臂已经没了知觉。

起起伏伏之中，隐隐瞥见岸上三座白塔，构造玲珑，美轮美奂，微微发光，塔顶的风渡还在徐徐转动，呼号之音随风而来。

听着梵音，他心中莫名生出许许多多的悔恨和哀怨，迷迷糊糊靠在綦妄身上，说了几句连自己也听不清的话。

又是一个黑浪砸下来。

沈重的河水将他们压到很深的地方，这回綦妄没能再游起来，他们被一股汹涌强力的暗流扯住，暗流速度极快，一阵飓风似的力量卷着他们，根本无法挣脱。

生死关头，命河深处，他抱紧权青实，被吸进了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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