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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早上，茂泽打完了点滴，拿好医生开的药，往电梯的方向走，整个人虚弱得都顾不上调戏漂亮的护士小姐。

昨晚疯得没了分寸，凌晨胃痛得快吐血，迫不得已只能叫了辆车，跑来市第一人民医院打针。

他路过一个病房，里面一个男人神情覆杂地退了出来，有点怒，但更多的是愧疚。

茂泽往里面望了一眼，是个病床上哭得声嘶力竭，头发蓬乱的女人在向男人砸东西，嘴里一直喊着“滚”丶“不想再看见你”之类的字眼。

他扶了把被砸出来的男人，拍拍他肩：“没事吧？”

男人摇摇头。

茂泽也没多管闲事的习惯，扶稳了男人，便错身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他发现男人站他旁边，像是要离开了。

远远的，那病房里的女人的哭声还传了来。

茂泽这回没忍住，多嘴问了句：“就这么走了？”

男人低着头，嗯了一声。

“生病的人情绪都不大稳定。”茂泽打哈哈道。

男人沈默，茂泽以为他不会搭理他了。

却没想到过了会儿，男人说：“她是我女朋友，不，应该说是前女友。”

他说话的声音模样，让茂泽以为这个大男人要在他面前哭出来。

当下他就不敢再多问了。

可男人似乎还想说：“……刚刚分的手。”

茂泽觉得有点尴尬，摸摸鼻子，咳了声，应：“啊，呵呵，是吗？”

“我很爱她……”男人脑袋低得不能再低，“可是她得了绝症，我家人反对我跟她在一起……”

男人抖着肩膀，开始嚎啕大哭：“我是个王八蛋……我没人性……可我也怕……”

他怕什么没有说下去，但茂泽大约也猜得到，要照顾一个绝症病人，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可这事简不简单跟他有毛线关系啊？为什么他要无缘无故在这里听一个大老爷们哭诉？

茂泽后悔了，刚刚就不该多嘴，瞎问什么瞎问？！

电梯门这时候打开，里面的人全都好奇地看他们。

茂泽看看旁边大哭的男人，又看看电梯里的好奇群众，不知道上不上去。

他尴尬地笑了笑，拍拍男人的肩叫他别哭了，抓起他胳膊就往楼梯间拽。

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茂泽忍不住摇头。

两小时候后，已经是早上十点，茂泽终於在楼梯间里听完了男人的故事。

他女朋友是个律师，很能干善良，经常帮助别人，可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

女方的父母特意赶来这边，却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意外身故。

婚事暂停，他女朋友料理完父母的后事，伤心过度，进了医院。

在医院做完检查，原本以为医生只会让她多注意身体，不要忧思过度，却没想到检查结果是乳腺癌，晚期。

他的父母让他分手，不是不能接受一个病人，而是不能接受一个无法生育的儿媳妇。

故事很短，但男人因为边哭边说，时间一下就拖长。

茂泽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安慰，本来他也不懂安慰人。

他只能拍拍他背，象征性地说几句“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丶“看开点”之类的话。

比废话还要废话……

茂泽有点郁闷，很想抽烟，刚从兜里拿出烟来，叼嘴里，还没摸到打火机。

一个护士小姐从下面走上来，警告地看着他：“这位先生，医院不许吸烟。”

茂泽讪笑，把烟又拿下来，塞回烟包里，视线跟着护士小姐的腿走。

真长，被白裙子包着真好看，下次是不是该找个护士小姐姐一起玩？

茂泽正被美色晃了神，男人哭够，发泄够了，干搓了把脸说要走了。

“要送你吗？”茂泽回神。

“不用，今天谢谢你，兄弟……”

“没事，大家互相帮助。”

“……再见。”

“好，有缘再见。”

男人走后，茂泽起身，拍拍屁股也下了楼，到了停车场忽然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他胡乱在大腿旁侧摸找，凝着眉想落哪儿了，想半天想不到，便只能沿着来的路往回找。

一路找到一间病房门口，才发现他钥匙落在靠墙的边上了，还没人捡，也算他幸运。

茂泽捡起自己的车钥匙，刚直起身，就瞧见病房里的女人，是刚刚乱砸东西的女人。

那女人正双手抱肩，双目发怔地看着前面的电视机，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茂泽舔舔唇，觉得他今天跟这对苦命鸳鸯还真是有缘。

他歪唇，哼笑一声，晃荡晃荡地又往电梯去。

离开得快，他没有瞧见，病房里的电视放的是本地频道。

重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