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书4（1/4）

梦里的书4

林子毅看到她手里的玉佩，怔忪片刻。

他当然知道，萧景昭一别音讯全无，阿妧一直在等他回来。

“你外祖母和爹都在家里吗，怎么这时候让你一个人出门？”

他有意跳过了关於亲事的话题，却不想，这个问题，更为沈痛。

沈玉如嗫嚅着唇，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如何告诉舅舅，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家里就……

林子毅见她状态很糟，扶她站起来，替她系好外衫：“没关系，等我们回家，一切就好了。”

他准备就这样带她回家，沈玉如这时才发觉不对，嘶哑道：“外祖父呢？他也被关进牢里了，你见过他没有？”

林子毅顿住了。

舅舅在她心里，是一个很高大的人，他孔武有力，能打马提刀，但这样的舅舅，忽然全身肌肉都震颤起来。

“你外祖父……年纪大了，牢狱阴寒，没熬过去……”林子毅竭力敛下情绪，“回去先别告诉你外祖母。”

沈玉如摇摇头：“不必了。”

“我爹和外祖母也都不在了。”

家里已经没有再回去的必要，那里没有了家人，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抢完了，林子毅决定尽快带她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们先是在路上抢了一匹流寇的马，然后一路教她骑马习武，一路北上。

舅舅说了和她爹所言很类似的话，这些人，绝不是普通流民，至少不全是，那些有马匹兵器混迹其中的，给普通流民起了头。

要是没有他们，普通灾民还不至於对百姓家打砸抢掠。

“去京城看看再说，要是京城也这样，那大盛就完了。”林子毅说，“阿妧，你有学武的天赋，危急之下，要害找得很准，动手也利落，学了刀法，以后更不用怕那些歹徒。”

他们又在路上捡了两把刀，林子毅教她的全是如何快速干掉对手，这是乱世中保命的法子，讲究的，不过一个狠字。

她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了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一路上，她的骑术和武艺突飞猛进，快到京城时，已是浑身血煞之气。

她已经听说了萧景昭登基的事，只觉得他瞒得自己好苦，若是见了……若是见了，她一定好好问问，那些年，他就没有半分真心？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

就在这时，她和舅舅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这样的乱世，本不该多管闲事，可玉如不禁想起自己那夜在大牢外小巷中的遭遇，不禁懂了恻隐之心。

未必每个女子都有她这般幸运，身上正好有锋利的武器。

林子毅心中也有些不忍，看出玉如与他一般的想法，喟叹道：“我们对恶人狠就是了，这些无辜的人……能帮就帮一把。”

他们舅甥两个，实在做不到对所有人都漠然。

沈玉如没吭声，只是拎起自己的刀，站起来，然后不声不响地跟着舅舅往惊呼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求救的女子只有一个，坏人却有一堆，还个个骑着马，身着甲胄，佩戴弓箭，他们一出现，箭羽便都对准了他们。

林子毅顿时后悔，不该一时心软，以至於陷入这等险境。

但此时要跑已然来不及，只怕他们一转身，后背就得被射成筛子，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好在这群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不少都有伤在身，他们舅甥又一路配合，早已十分默契，险而又险地避开一支支箭羽，刺中一个又一个人。

都到了这一步，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林子毅单手揽过那女子的腰，将人抢了过来，骑马便跑。

不曾想，更多的箭羽朝他射了过来。

林子毅一边让玉如快跑，一边断后，不料一支箭直直朝着被救的女子飞来。

他来不及多想，挡了一挡，自己被射中的同时，更快地驾马狂奔，终於活着逃了出来。

他们跑到一处破庙，玉如替舅舅简单地处理了伤口，一开始林子毅还开玩笑地问：“你是什么人啊，这么多人劫你一个。”

那女子不回答，他也不追问，只问她家在哪，他们好顺便送他回去。

刚说完，他就开始面色青紫，沈玉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女子就哭喊：“他中毒了！箭上有毒！”

沈玉如哪里懂毒，舅舅根本没跟她说过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倒是很怀疑这女人跟刚才那群人是一夥儿的，否则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是中毒。

她把刀往那女子脖颈上一横：“怎么救？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是宫里被劫出来的，他们带着我在这附近躲藏了好些日子，今天碰到你们才逃脱。”那姑娘说，“我不知道怎么解毒，但是宫里的太医肯定会。”

“他们是谁，你是谁？”

“他们是……张家的人，我是郡主。”她说，“来不及了，我们先救人要紧，哪怕不去宫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