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恶毒的光（1/2）

蒋远青忍了一肚子气回到家，抓起棍子就往妾五娘身上招呼，“都是你们害的。好好的一棵摇钱树，非要种到别人家去。”

五娘抱着头，哭喊道：“爷心里不痛快，妾本来就应该挨着，替爷分担。可打坏了爷的手气坏了爷的身子，妾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柳娘也抓着蒋远青的棍子，哭道：“爷心放宽一些，银子走了还会再来。只要那小东西在王府过得越好，咱们这辈子就越有指望。”

蒋远青打得累了，扔掉棍子，瘫倒在地上。自从他得了顾长宁开的银票，就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他花了点钱把要债的打发了，然后一出门，就是各种各样的人围上来，他昏昏然，吃喝piaodu，无所不沾。最后他是被du场赶出来的，身上半个银锭子都没剩。

柳娘和五娘抱头痛哭，蒋远青听得心烦，跳起来去屋子里乱翻一通，一无所获，他拿了柳娘一根银簪子，揣在怀里出了门。

du坊里依旧热闹，但没有一个小厮来招呼蒋远青。他气得骂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发誓要用那根银簪子翻本。

结果他被赶了出来，他输得连衣袍都被差点被扒掉了。

蒋远青摇摇晃晃回到伯府，没看到门房，他正要高声叫骂，忽然听到他老爹妾室程氏的哭叫声，大意是蒋老爷走后他们孤儿寡母没法过日子。

蒋远青嗤了一声，要说最盼望蒋老爷过世的，恐怕就是这对母子了，还假模假样的猫哭老鼠呢。

忽然眼前有道黑影闪过，然后没入夜色中。蒋远青定睛一看，原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蒋远成。平时程氏将蒋远成看得很紧，蒋远青很少有机会与他碰面。

蒋远青蹑手蹑脚跟了过去，只见蒋远成一个人在亭子里玩耍。估计是趁他娘照顾人之际，偷偷跑出来的。

以前忠平侯府兴盛的时候，府内也修了如亭子花园水池等内景，只不过现在落败了，仆人走得也没剩下几个，这些内景没人打扫，看着分外凄凉罢了。

程氏是蒋父的妾室。蒋远青的亲娘还没去世时，蒋父就对程氏青眼有加。程氏肚子也争气，给蒋父生了个儿子。平时她就将蒋远成这个儿子，看得跟命根子一般，她知道自己后半生要靠儿子。

尤其是袭爵的资格落到蒋远成身上后，程氏高兴得要命。以前她盼着蒋父长命百岁，现在……如果蒋父死了，儿子就可以申请袭爵了。但他们孤儿寡母的，又没了靠山。尤其伯府现在是个烂摊子。

程氏心里充满了矛盾。尤其是这次，蒋远青不值得掏银子，蒋父吃的都是便宜药材。她本想借着照顾蒋父，在药材方面捞上一笔，也落了空。

在这种情况下，程氏一个没注意，蒋远成就溜了出来，这给了蒋远青可乘之机。

蒋远成被程氏管得很严，他一般都呆在屋子里。此时他在亭子里，耳边少了母亲的唠叨，也闻不到刺鼻的汤药味道。

他感觉好极了，清静极了，捡起石块用力地往下头的水池子里扔，听发出的声响，依稀还能看到溅出的水花。

如此简单的一个游戏，蒋远成玩得不亦乐乎。忽然，他余光看到身子侧后方有一团黑影，“是谁？”他抖着声音问道。

那黑影走了过来，“远成，是我。”

“原来是大哥。”蒋远成松了口气，他挠挠头，“大哥还没休息啊？”他平时跟蒋远青接触很少，此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蒋远青盯着蒋远成看。这个弟弟比自己小十岁，看上去身子单薄，还存有少年稚气。但就这样的人居然要袭爵了。

程氏对自己有戒心，她养的儿子在伯府当家后，自己能讨上什么好处？最重要的是，弟弟要爬到自己头上了，这岂不是要让自己被天下人笑话？

如果面前这个少年死了，爵位即便落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儿子袭爵那是妥妥的。

所以……蒋远青眼睛里露出恶毒的光。

蒋远成被盯得莫名有些害怕，感觉面前这个哥哥陌生极了，他后退几步，叫道：“大哥，你怎么了？我想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就见蒋远青扑过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哥，你怎么了？”

蒋远青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尽管蒋远成使出全身力气扑腾挣扎，也没从他手里逃出去。

“小兔崽子，还想袭爵骑到我头上？！这个伯府只能是我的，去死！”蒋远青见对方开始翻白眼，便松了手，同时将他用力一推。

蒋远成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掉落到水池中了。

蒋远青快走几步，来到亭子边往下张望，见水池里泛起的水花已经渐渐消失，水面恢复平静。这水池是前些年府里造园时挖的，水深五米。蒋远成不会水，掉下去没有生还的可能。

周围恢复了平静，死寂的平静。蒋远青侧耳听了一下，程氏的哭叫声已经没在响了，很有可能她即将开始寻找蒋远成。

蒋远青最后看了一遍水池子，平静如初。他溜出亭子，从另一条小道绕回后院，乘柳娘和五娘不注意，找了间暗屋子躺在榻上装睡。

他没看到，有一道人影从水池边悄悄地潜入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