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贪婪（1/2）

顾贤修脸上表情恢复了往常神态，忙站起身来。

“唉，真是对不住你们。侄媳妇说是福宝把她推进水里的，我方才问过福宝……”

顾贤修死命瞪了刘二娘一眼，忙道：“二娘是脑袋不清楚，胡言乱语，老太太别当真。福宝是小孩子，怎么能推得动大人？都是她在胡说八道。”

刘二娘紧紧地咬住下唇。

顾贤修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到府里，找的借口是侍奉严老太太。

关于把顾兰瑶送进府里这件事情，她没说服严老太太。第一桩事就失败了。可她落水，显然不在他计划之内，这也是他大发脾气的原因。

但之前顾贤修说过，如果不成的话，他也准备了后手。难道这后手，就是给老太太下药？

“是我糊涂了，老太太我错了，您责罚我吧。求您罚我吧，罚我在府里做牛做马伺候您，千万不要把我赶回家里。我不能回去呜呜呜……”刘二娘又害怕又着急，一咬牙，滚下榻来，磕头作揖。

“你这是在做什么？”严老太太后退两步，眉头微微蹙起。

“贤修心心念念要报答您，才让我来伺候您，可我不小心落了水，还脑袋不清楚说是福宝所为。我错了，求您留下我。”刘二娘这是在真哭，但为的是自己，没完成顾贤修交待的事情，回家少不了受骂挨打。

严老太太无奈，“我又没怪你，你想留下就留下吧，都是亲戚，咱们府里多个人还热闹。”

刘二娘心里一喜，心道早知这样管用的话，把顾兰瑶也弄进来就好了。

严老太太又跟顾贤修道：“你家婆娘也是心诚，你也别想太多，刚才大夫也来看过，说二娘无大碍，等下让长湖再给她号号脉，你就放心吧，留她在府里与我说说话。”

顾贤修自是千恩万谢，把姿态做足这才离去。

从靖亲王府出来后，顾贤修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雇了辆马车，往内城一角赶去。

在京城西北角落处，有一座小山包。山包下是杂乱分布的民房，居住在这里的，是拉车挑粪打更洗衣之类下层发众。很多人白天进城劳作，夜间回这里歇息。

顾贤修乘坐的马车延着一条窄路，慢慢往山坡上驶去。

车夫个子矮小，跟顾贤修搭讪，“客官，你说的这个道观，小的有所耳闻。据说早些年里面的道士都跑光了。现在又开门了吗？”

顾贤修没应，挑起车帘一角往外张望。

山包不大，横长竖八地生长着容易成活的柳树，一到春天，柳絮漫天乱飞。眼下天气已经冷了，那几棵长得最粗壮的柳树，叶子凋零，露出一处上翘的檐角，那就是顾贤修要去的地方。

顾贤修让马车停在道观门口，付了三百文钱，见马车驶离视线后，他这才抬头看看大门匾额，“上青观”三个字已经褪去了色泽，但依然可辨。他轻轻一推，观门悄无气息开了，他撩袍抬脚进到观内。

观内空无一人，建筑物墙壁斑驳，地面也坑洼不平，处处显露出破败的迹象。供桌上插的香还冒着青烟，若非如此，说这里已经没了道士也不为过。

顾贤修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殿堂前，往福田箱里塞了块银锭子，这才虔诚地跪下，冲着里面塑着的仙君磕头。他口中念念有词，“无量天尊，请仙君成全。”

头磕得太猛，顾贤修突然觉得眼花目眩，他缓缓地倒在地上，却竭力睁大布满皱纹的眼睛。

恍惚之中，他看见塑着的仙君飘然落地。他一个劲儿地磕头作揖。仙君一挥手中的拂尘，一股子白烟袭来，顾贤修彻底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顾贤修有片刻不知身处何地的感觉，直到看到供桌上的香才恍然大悟，他忙低头寻找。看到跪垫附近有一袋桑皮纸包裹的东西，心里惊喜万分——这还差不多，上次仙君给的太少，能够什么用啊！

顾贤修一把拿过这个桑皮纸袋子，塞进怀里，又按了按，这才起身往外去。没走两步，他停下脚步，转身给观内蒙着厚厚灰尘的仙君作了两个揖，然后快步离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山包通往外界的小路看不清楚，顾贤修跌跌撞撞地往下走，不知摔了多少跤，他才走到山下民居。那里是贫民居住的地方，有的人做工还没回来，回来的也舍不得烛火钱，更是漆黑一片。

倒是离这片民居不太远的地方，灯火通明，异常喧哗。顾贤修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往那里去。老远他就看到一处高大的牌坊，上面有三个大字：草绳市。

这名字虽然土得掉渣，可有市场就有车马，顾贤修感觉有了希望。他走进草绳市，才发现这个远离内城的市场，人来人往，异常热闹。他往四周一打量，发现到处都是赌坊和秦楼楚馆，好一个声色犬马之地！

顾贤修一向以正人君子面目示人，此时也心痒痒，但摸到怀里的桑皮袋，他又下了决心，待那个事成了之后，再造访此地不迟。

雇了马车，顾贤修回到家中。顾兰瑶迎了出来，“爹爹，你怎么才回来？我娘怎么样了？”见他身上到处沾的是泥土，不免担心。

“你娘好着的。你先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