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二十）（1/1）

至了隆冬，这日上海难得地飘了雪，虽然只是零星地撒了一落便化的小雪珠，温度却降了好几度，从江面吹过来的风也冰冰凉凉，似乎要冻结在空气里。

公馆内的炭火却烧得很旺，从金华来的馀老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是只着了西式裙装的范拾月，牙色的套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段，陷入温暖的羊绒坐垫内，胸前的扣子系得很规矩，直掩到了锁骨。只是身后却有一大片风光，镂空露背装将羊脂玉一般白皙润滑的背部悉数露出，能清晰地看见形状美好的蝴蝶骨和一路延伸的诱人的背窝。

李旧年刚刚从外头进来便见到了这一幕，范拾月稍稍侧坐，为馀老板添了一杯茶，馀老板俯身接过，指头有意无意地擦过范拾月的手腕，眼神不受控地往她的玉背上瞟。

李旧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将外套脱下，拍了拍上头的雪珠子，却没有交给真嫂，只搭在臂弯，踏着长靴朝范拾月走去。

范拾月同她打过招呼，她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清冷地上楼，而是热络地上前，左腿一搭跨坐在了沙发的边缘的扶手上。

她同馀老板点头算打过招呼，又低头望着陷坐在沙发里的范拾月，声音低低地同她说了几句话，临走时尾指碰了碰范拾月的手背，起身时将臂弯里的外套一拉，打开披在了范拾月的裸背上。一系列动作做完便转头离开。

范拾月依旧面不改色地同馀老板说着话，只面上的笑意稍稍凝固，眼角馀光瞟着李旧年的背影，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背。

谈完事再上楼时范拾月径直去了书房，屋里暖气太足，厚厚的大衣让她有些热，范拾月想脱下来，推门的一瞬衣裳里李旧年的香气和温度却让她迟疑了一下，依旧披着外衣进了门。

书房内李旧年站着同阿虚闲聊，见她进来俩人都噤了声，她瞟了一眼两人，坐到书桌旁，阿虚依例向她汇报着工作，李旧年站在一旁不时补充上一两句，轻飘飘的“老板”两个字往她耳朵里钻。

她将手上翻着的文书合上，身子一仰躺在了转椅内，偏头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又擡眉看了看李旧年，似笑非笑地说：“最近总在想一件事。”

李旧年一楞：“老板？”

范拾月指了指一旁的阿虚，皱眉幽幽道：“总想着炒掉他。”

李旧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脸色登时惨白的阿虚，又回头望着范拾月静等下文。

范拾月轻叹：“从前他总叫我老板老板，现下年纪大了，听得多了，总疑心他在骂我，年老又古板。”说着眼波一转，问李旧年：“你怎么看？”

李旧年将睫毛垂下，掩住一闪而过的笑意：“虚哥定然没有这个意思，拾姐。”

范拾月听得她的称呼不着痕迹的转变，愉悦的笑便径直到了眼底，嘴唇一勾，语调缓缓：“你说没有，那便没有。”

阿虚瞧瞧笑得颇有深意的俩人，突然明白老板哪里是当真在乎他怎么叫，分明只是拿他做了筏子，一时觉得尴尬得很，脖子上被惊出的冷汗风干，凉津津的贴着衣裳，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用拳头抵住嘴，干涩地咳嗽了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