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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五十)(1/2)
李旧年忘记了反应,只觉得心里头所有的一切都清空了,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摸不到。就这样空落落地悬着,连呼吸都尽弃,直到胸腔开始沈闷,嗡鸣,甚至近乎窒息,她才回过神来一般呼了口气。
这口气一出,眼泪便再也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
范拾月分明听到了眼泪砸到潮湿的地面的声音。尽管她没有回头,却想象得到她的眼泪,一定晶莹剔透,干净纯粹。那里头一定裹了她初见时在浑浊的雨水里遇见的一抹清风。
只是眼泪一落,前尘往事,便也就断了。
她疲惫又无望地闭上眼,身后的人轻轻地抽泣。李旧年这个孤傲又清冷的人,连哭泣都是克制又隐忍的,肩膀轻轻地抖着,气息喘得接不上来,呜咽却吞进了喉咙里,隐秘地藏在泛红的鼻头和眼眶。
李旧年想上前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哭一场,擡起手却突然觉得害怕,强烈的无奈和恐惧冲击了她的内心,几乎要让她站不住。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又擡手握拳抵住,将狼狈的自己按回去,转身离开。
范拾月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手心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她茫然地擡头看着那一抹极快地隐在云层后的阳光,心里有一些怅然若失的东西悄悄地碎掉。
那日的天气变化得顶块,太阳一会儿出一会儿隐,阴晴迅速地转换,最终落在那一抹嫣红如醉的斜阳里。范拾月屈膝坐在角落里盯着日头出神,直到最后一抹馀晖落尽,她有预感一般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终於等来了阿虚。
她站起身来,将茫然的自己掩藏,素手拍了拍沾灰的裤腿,一擡眼换上了熟悉的笑靥如花。
阿虚为她披上墨黑的斗篷,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又向从前一样伸手扶住她,她将错落的手指骄矜地放在阿虚的掌心,干燥的手掌握住,然后轻轻地向下按了按。
阿虚扶着她往外走,两边关久了的重犯好奇地看向她,有一两个激动的扒住铁栏想要嚷嚷些什么,狱警眼疾手快地冲上前,电棒打落了伸向范拾月衣摆的手。
阿虚看着一步步踏上阶梯的范拾月眼里动荡的波光,回头看了看阴郁的牢狱,突然觉得范拾月又有些不一样了,玉面修罗仿佛从炼狱里走出,红唇上也染了曼珠沙华。
范拾月踏上门口停着的黑色洋车,斗篷一放,才发现旁边坐的是李旧年。车子缓缓启动,李旧年似乎想要说什么,范拾月却偏头,将头像往常一样靠在了玻璃窗上。
李旧年搭在座位上的尾指一动,也闭紧了薄唇不再言语。
前路愈来愈黑,似乎进了崎岖的山路,凹凸不平的地面让车子不间断地颠抖起来。范拾月养够了神,闲闲地打了个哈欠,撩起眼皮扫了四周一眼。更深露重,能瞧见四周半人高的野草,窸窸窣窣地擦着车身,偶尔听见轮胎从石子儿和草丛里碾过的声音。
范拾月问她:“去哪里?”
“你如今不能露面,我先送你去金华。”李旧年听见她的问话,似乎有些紧张,沈吟着措辞。
范拾月瞧见她的样子却低低地笑了,拨着腕上的佛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李旧年的声音沙沙哑哑,捏着指腹看着前方:“我同殷正讨了个人情,说要亲手,处置你。”最后三个字轻轻袅袅,掩在车轮的行进中。
范拾月的笑意更深:“牢里那边呢?”
“找了个死囚替你。”
范拾月支起手抵住额头,摇头轻笑。从前的李旧年哪会做这样的事,她又瞧了李旧年一眼,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到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却倏然停了下来,不期然的一顿让两人都回了神。
李旧年探头瞧了瞧地界,拉开车门便要下车。范拾月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搭在她的脉间,问她:“去哪儿?”
李旧年低头瞧了一会儿她按住自己手腕的动作,直到范拾月的手抽走,才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探身对她说:“我还有些公务要善后,阿虚会将你安顿好,我过几日来寻你。”
一席话说得软软糯糯,似乎是回到了从前,说的时候她的左手还无意识地抚着右手的腕间。
说着又迟疑了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扣到范拾月旁边的座椅上,道:“这个你且拿着防身。”
说完又看了范拾月一眼,眉眼深深,才将直起身子,将车门关牢,向开车的阿虚示意,才往十字路口旁停的另一辆车走去。
刚走了几步,却听后头车门响动,范拾月踏下了车,扬声唤她:“李旧年。”
她的心头蓦然一动,回头看她,黑暗里范拾月的眉目模糊不清,她觉得她应当是笑着的,因为她听到了她含笑的声音:“这枪里可有子弹?”
说着这话时,她勾着手里的枪一转,枪杆的反光印出了她半边扬起的红唇。
李旧年点头:“有。”
话音刚落,却听“砰”的一声响,脚下剧痛,她还来不及反应,便本能地吃痛跪了下去。目光垂到自己的脚腕,上头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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