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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五十)(2/2)
人的血洞触目惊心,粘稠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淌到地上的杂草间。
她吃力地擡头,见到范拾月垂下的手枪,枪洞里似乎还冒着白烟。
范拾月扬眉看了看她的脚腕,又瞧了瞧自己手上的枪,笑道:“果然是有子弹的。”说完便要开门上车。
李旧年的脸一瞬间惨白,青筋暴露,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渗出,又苦涩地渗进紧闭的双唇里。疼,疼得要命,疼得瞳孔都撑不住要往上翻。只是她的意识却出奇地清醒,她强撑着站起来,受伤的脚腕像破布娃娃一般以诡异的姿势搭着,步步刀尖地走到了车门旁,一擡手卡住了车门,阻止了范拾月要关门的动作。
她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双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狠狠地盯着范拾月。她想不通,分明在白日里还看到了范拾月眼里深重的情谊,怎么转瞬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范拾月可怜又可叹地朝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莹白的手指抚上她的横眉,一遍又一遍又描,语气里的宠溺满得要溢出来:“记不记得从前,我教给过你的三个忌讳?”
“永远,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这样刀尖上讨生活的女人。”红唇贝齿,一字一顿,寒意森森。
她又笑了,眼里的破冰揉碎:“今日我再教你一句。”
她的手指点上李旧年的额间,看着她的表情嘲讽又可怜:“千万别蠢到把枪递给你刚刚背叛
过的人。”
说完便傲然又冷漠地转头,留给她冰封的侧脸。
“背叛”这个词一出,李旧年便觉浑身如置冰窟。她竟然蠢到这个地步,范拾月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就将自己掩藏的伤痕对她毫无保留地剖白。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去救她。就连阿虚,也是早便串通好的。
李旧年拉住车门的手苍白得要命,指骨间泛着紫红的血管,指头充血地泛红,指甲都要掐出血来。她强忍着最后问了一句:“你同我说的,哪一句是真的?”
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我是你的良心,是不是真的。
你为我做了那样多,又,是不是真的?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真的可怜到可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抱着奢望在意这些事情的真假。
范拾月的目光垂在她用力到颤抖的手上,半晌才斜眼睥着她,看着她额间的汗珠,蹙起的眉头,急促呼吸的鼻端,和咬得出血的嘴唇,仔仔细细又不带感情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用力将车门一关,语气淡淡:“每一句,都不是真的。”
沈闷的响声中有“咔嚓”清脆的声音,尽管李旧年已经条件反射地抽出,握住车门的手指骨却尽断,软绵绵地耸搭着。她再也忍受不住十指连心的剧痛,一倒头晕了过去。
范拾月的车渐行渐远。车灯在草丛间扫过,范拾月的身体随着车的行进轻轻颤抖,阿虚从后视镜里望着她,低低叫了一声:“老板。”
范拾月却似乎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疲惫地缩在一起,将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眼珠子却在眼睑下不安地跳动,睫毛抖得厉害。她睁开,用阴郁和狠戾代替了眼里所有的情绪,只是不敢再闭眼。
只因一闭眼,她的脑海里便全是李旧年滴血的脚腕。鲜红的热血在羊脂玉般的脚腕上散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诡异又可怖。她想起第一次在公馆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真嫂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裤子短了一截,露着半截莲藕似的小腿和玉雕般的脚腕。
她的肌肤明晃晃的,就这样晃得她失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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