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2）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周曼侬靠在沙发边缘, 看着许袂一个一个地拆食盒，拆完了，他拉开椅子坐下, 淡淡笑道：“这下好了, 不用出去吃了。”

周曼侬转过身去抚着胸口, 掩饰自己的异常。

刚才许袂开门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心悸, 接着就是呼吸不上来, 手脚发麻, 这种感觉于她并不陌生, 但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过了，她只能不断地调整呼吸节奏, 静静等待着它过去。

可能因为最近熬夜比较多，也可能因为又开始摄入咖啡了, 但周曼侬现在很难不感到失望和沮丧, 她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度过的除夕夜可不是这样。

那一大捧玫红色的花束，被许袂拿进来就放在餐桌上，非常扎眼, 她走过去抱起来，想要把这束花丢出去。

却被他漫不经心地拦下，“这麽漂亮的花, 就放这里不好吗？”

周曼侬擡头，目光在男人脸上审视地掠过，她这时才真正领教到他的陌生，好像他已经是她不认识的另一个人。

但许袂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他的情绪很平和，仿佛根本不觉得有什麽, “很晚了，来吃吧，免得你又饿晕。”

他拉开椅子坐下，示意她也坐。

周曼侬在原地顿了半刻，还是坐下了。

过了几分钟，手机亮了起来。

宋驰：【收到我的惊喜了吗？】

周曼侬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姿态斯文地夹菜咀嚼，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晚餐的来历，还有谁给她发信息。

周曼侬低头回复：【收到了。】

宋驰马上打了一个视频过来，周曼侬握着手机，又看了许袂一眼，他对此视而不见，她于是起身，走到卫生间里接这个视频。

敷衍过宋驰後，她再转身出来，也想若无其事地吃完这餐饭，但坐在餐桌前只夹了几筷子，便感到食不下咽。

宋驰的惊喜也很有霸总做派，他是把市区一家米其林餐厅的主厨请到琅里，做完又马上用保温食盒送来，因此刚才掀开盖子的时候，这些菜还是温热的，只不过因为天气很冷，老屋又四面漏风，没几分钟就彻底凉了。

冷了的美食在口中，好像在品尝一餐已经放凉了足有十年的残羹冷炙。

或许这事实一直很明确，早就摆在眼前，许袂已经不是十七岁时在她面前耳红，十八岁时吻她会发抖的男孩子了。一个英俊的，事业有成的男人，他和宋驰没什麽区别，都是能在社会上享受极高待遇的那种人。他没可能还爱着她，她凭什麽对他来说特别，谁知道这些年他有过多少个女人？他来见她，就只是来和她上床的。

周曼侬耻于承认她对今天抱了多少隐秘的希冀，还有那些完全少女怀春式的准备工作，在她真正是少女的时候都从未有过。

她忽然非常非常地感到难受，擡起头来，发现许袂也正在看她，那目光十分冷清，她在这时短暂地有一种感觉，仿佛他正在欣赏她的食不知味。

她的手在轻微的发抖，为了避免被发现，把手缩回来放在桌下。

“怎麽不吃了？”许袂含义颇深地望着她，“很好吃啊。”

周曼侬疲倦地闭了一下眼，“你觉得好吃，那就全部吃完吧。”

她站起来，焦躁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找一下午都没看见的猫，那只猫最喜欢找犄角旮旯的地方窝着，让人找不到它。

最後是在一楼的卧室里找到了，这一间原本是许袂奶奶的房间，一张古朴的老式木棱床倚着墙根，面积相当宽敞，她从被窝里捞出躺得四仰八叉的猫，居然还学人类给自己盖了被子。

“你真会享受啊。”周曼侬嘟囔一句，把猫抱在怀里，也爬上了床。

猫本来不情愿让她抱，挣扎了两下，似乎察觉到这个给它饭吃的女人心绪不佳，喵喵呜呜地喊了几声，勉强在她怀中安定下来。

棉花被厚厚的压在腿上，夏天的蚊帐还没拆下来，白纱帐子遮出另一方天地，没有开灯。封闭的黑暗中，周曼侬才终于感到一点安全，就像童年时，家里有个狭小的储物间，她会在父母争执的时候躲进去。

她把脸抵在动物柔软的毛皮上，闭上眼睛，平静地开始一场情绪上的熔断。恍惚间，听见大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他走了。

周曼侬的心沉沉地往下坠，一直坠到底，终于落地。

结束了，她和他。

但是几分钟後，她又听到了开门声，过了一会，房间的门也被轻敲两下。

“睡了吗？没睡的话，出来一下。”

周曼侬从床上下来，她的脚被压麻了，起初几乎站不稳，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看见许袂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上面放着一个刚买回来的药品袋子。

她走到他身边，许袂面无表情瞥她一眼，把她受伤的那只手抓过来，拆开她自己乱贴的创可贴，打开一瓶双氧水就往上淋。

“嘶——”周曼侬痛死了，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回缩，许袂握紧不让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