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2/3）

小猫被她又揉又捏又撸，发出身不由己被蹂躏的嘤嘤声。

过了几分?钟，客房的门开了一个细缝。

周曼侬假装没看到，又呼噜了猫一会，然后拿激光笔左晃右晃地逗猫，小猫四脚趴地，笨拙地一窜一窜追着激光点?跑，最后撞到了一双小小的毛绒拖鞋面前。

赵思妍抿着嘴，低头看着小猫，脸上露出想摸不敢摸的表情，迟疑着擡头看向周曼侬。

周曼侬主动朝她笑了一下，拿着激光笔挥了挥，“我要去?画画了，你要陪小猫玩吗？”

赵思妍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周曼侬把激光笔给?她，然后便不再?管，走到一边画自己的日常练习。她无意於和这个孩子发展感情，只是怕她一个人闷在屋里，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

这房子当初装修的时候许袂没怎么上心，最初的户型有四个房间，最后只保留了主卧和一间次卧，其他?都把墙打掉拆成了公共区域，因此显得空间更加大了，客厅电视墙后面的一片空地，现在成了周曼侬的临时画室。

周曼侬一边画画，一边分一点神听赵思妍的动静，却听?不见什?么声音，心里有点?奇怪，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赵思妍确实在和小猫玩，只是把拖鞋脱了，光着脚在木地板上掂着脚走。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不知轻重的，如果穿着拖鞋在木地板上蹦蹦跳跳，那发出的噪音就会很大。周曼侬这才想到，如果许袂不在，赵思妍就只会待在客房里，甚至不会出来看电视，正因如此，她不怎么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此有眼色，让周曼侬看得一楞，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小孩没有多少?耐心包容，如果赵思妍不是这样安静得如影子一般，那也?会令她感到很不耐烦。

周曼侬看着这个小心翼翼踮着脚的小女孩，莫名想到了十七岁的许袂，沈默的，安静的，不声不响的。

他?又是怎样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最后却长成了那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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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侬抽一天时间去?看了赵钊。

许袂说?的“就这几天了”其实也?大有深意。自从?儿子夭折生意失败这一连串的打击后，赵钊就成了半个废人，他?笃信儿子旺t?他?的命，再?生一个又是女儿，心气彻底没了。

生意人总是有些迷信，赵钊想起从?前抛弃糟糠，自觉走这霉运是事?出有因，但不觉得自己活该遭报应，反倒把这一切都怪到了伍月头上，被许袂警告过几回后不敢动手了，只能整日酗酒打牌借酒消愁。

这一次虽然酒后从?楼梯上摔下去?，但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就是还有抢救空间。icu每一天的花费都不菲，许袂到医院看了一眼，很明确地告诉伍月，他?不会出这笔钱。

伍月也?没什?么挣扎，顺水推舟地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她找许袂来不过为了要个主意，最怕的无非是赵钊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要她端屎端尿地伺候，拖垮她下半生。

赵钊从?icu转出后，住在一个三人病房，周曼侬进去?后靠床头卡认人，然后就看到一个瘦成人干的糟老头子。

周曼侬对赵钊的印象已经十分?稀薄了，她的感情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好像完全只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抱着一种略带嘲弄的心情，从?这张脸上寻找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一点?也?不像，她和周玲还有几分?相像之处，但和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

只是对着这张脸多看了几分?钟，周曼侬忽然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冷，是二十岁那年亲眼目睹着母亲死去?，都从?未有过的冷。

那时她太年轻了，即使在医院见过再?多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对死亡也?不具备超脱年龄的理解。

或者说?，人在非常年轻的时候，不会觉得死亡与自己有关?。

赵钊酗酒，是喝了酒后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成这样的，光是想到这里，周曼侬就感到脊背发寒，午后阳光正好，她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钊忽然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他?瘦骨嶙峋，瞳孔涣散，空洞地望着站在病床前的周曼侬，嗯嗯啊啊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垂死之人的气息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周曼侬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没有，她的心突突跳起来，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死气沈沈的地方?。

打车回到家里，家里空无一人，周曼侬这会很庆幸自己养了一只猫，把猫揉进怀里，从?毛绒绒的小动物身上汲取安全感。

手机铃在这时响起，周曼侬瞥一眼来电显示，心下安定几分?，“喂？”

接通后，许袂沈默几秒，说?：“我刚才接到电话，说?赵钊死了。”

周曼侬闻言顿了顿，“哦——我知道了，你现在能回来吗？”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许袂当然在公司，他?略有迟疑，但也?听?出周曼侬情绪不是很对，“现在吗？”

“对，现在。”周曼侬语速很快地说?，“快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