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月照归途（1/2）

顾南笙笑着趴到顾南谨背上，顾南谨起身将她稳稳的背了起来，一如小时候她耍懒让她那几个哥哥轮流背她回家一样。

白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半响后，顾南笙说：“哥，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吗？”

“好。”顾南谨朗声道。

顾南笙心弦一紧，心涌酸涩，她将脑袋埋在顾南谨的脖颈处，闷声道：“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跟别人打架的？”

“好几年前了，那时候跟着同学一起参加了武道社，拳脚功夫都是在那里练的。”

顾南笙淡淡的哦了声，不再去问其他问题。两人沉默的沿着悬铃木下的红砖路走去，白月光穿透枝桠斑驳的印在顾南谨那张菱角分明的侧脸上，顾南笙低头望着，哽咽道：“哥，你辛苦了。”

话落，顾南谨久久不说话，大抵是不知道说什么。

顾南谨一路背着顾南笙往家走去，秀姑早早的便在大门口处张望着，隔着一座喷泉远远的看着顾南谨背着顾南笙走过来，一时心慌，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当下她疾步跑过去，还未开口，顾南谨便抢先一步道：“嘘，小妹睡着了，咱都别说话。”

秀姑张张口，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来。顾南谨将顾南笙小心翼翼的往上托了托，抬脚朝楼上走去。

顾南谨将顾南笙一路背到二楼她的房间里，这才将她妥当的安置在床上，秀姑轻手轻脚的跟在他身后，见他坐在顾南笙床边为为她盖好被子，最后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她额上的刘海，这才起身朝门口处走去。

秀姑颤着身子后退几步，彼时顾南谨已大步流星走了出来，他一手拉过房门轻轻的合起来与秀姑道：“秀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这不是见你们还没回来吗？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

顾南谨：“哦，夜深了，您去休息吧，不必再为我们操劳了。”

话落，他抬步往自己房间走去。秀姑在他身后愣愣的应了声，而后怔怔的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渐渐从自己的视线处离开。

朗朗清风明月下，两岸白墙黛瓦人家已入酣梦中，遥遥梆子声，声声传来有人拉长声音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江城坐在船头处两手慢慢的划着浆，楚梦婕披着一件长白大衣坐在船尾处，盈白玉足浸在冰凉的河水里，她抬脚啪啪的敲着水面，层层水花激荡而起。

水花飞溅，微微润湿了她的额发，还有身上那件海棠花色的旗袍。江城默不作声的在她身后划桨，楚梦婕仰望夜空一轮皓月：“江城，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是吗？”

江城淡淡的嗯了声。

“那你说，今晚有多少人跟我们一样同望一轮满月呢？”楚梦婕低声问着，其实她想说的是，叶十四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在看月亮呢？

江城不说话，安静的划桨。楚梦婕扭过头来看他，银白月光下，他宛若笼在一层光晕里，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江城长得极其秀气，眉眼间带着淡淡书墨香，是一股读书人特有的气味，若要用一句话来解释，楚梦婕觉得他正应了那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她等了许久见他还不回答，只双手按着船板：“喂，你倒是说话啊，总是我一个人说很无聊的。”

江城抬眸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不要把脚泡在河水里了，夜里凉，小心伤风。”

楚梦婕哦了声，连忙将脚从水里抬起来，临了还不忘将一层水花拍的飞起，水珠四溅，她笑声如铃。江城在她身后，微微扬唇轻笑。

这一通玩闹过后，楚梦婕才将一双脚拉起来吊挂垂在河面上，凉月如水，粼粼波光闪烁。她双手撑在船板上，脑袋向后仰着去看江城：“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知道。”江城淡漠道，后又觉得不妥，便补上一句：“但是我在看。”

楚梦婕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手在船上随意摸索着，便被她捞到了一坛酒，这是今天下午在街上遇到江城的时候买的。她生来没其他爱好，唯一的一个兴趣便是饮酒，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夜里就更不能不喝酒了。

她将酒坛子捞起来，一手将覆在上头的红纸酒塞拔掉，便嘴对着瓶口慢悠悠的喝了起来。黄酒入喉，先苦后涩最后沿着喉咙滑落时，便是火辣辣的宛若吞了好几把朝天椒，酒液落胃，热流分散在血液里，向着四肢百骸奔涌而去。

她握着酒坛子朝着江城举了举：“要不要来一坛？”

江城微微蹙眉：“我不喝酒。”

“是不喝，还是不会啊？”楚梦婕咯咯的笑起来，声音如铃脆如黄莺。

江城面上一囧，后诚实道：“的确不会。”

楚梦婕握着酒坛子转过头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脖子往后一仰，吞酒入腹，河风吹来，酒意去半，她一手按在酒坛子上：“江城，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江城划桨的手一顿，最后说一句，知道。

楚梦婕抬手又饮了几口酒，这才幽幽道：“可是，他心中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