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应在灯火阑珊处（1/2）

顾南笙眨眨眼，惊喜的朝沈煜坤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这人爱凑热闹，哪里热闹哪里有我。”沈煜坤顺手牵过她往路边走去，因着人多，他怕撞倒了她。

花灯下，他问：“你跟你的朋友走散了是吗？”

顾南笙点点头。当下有些惆怅，不知该怎样才能找到楚梦婕和江城。沈煜坤袖着手看她：“那今晚我当你的向导吧。”

顾南笙问：“你一个人？”

“对啊，我一个人。”

一句话似达成了某种共识，当下，沈煜坤领着顾南笙在人群中穿梭，杂耍团子在当街胸口碎大石，甩火把，顾南笙看着连连拍手大声喊着好。

她的声音是埋没在人潮里的，化为万千种声音的其中一个并不算多么特殊。却引得身旁的沈煜坤微微侧目，他发现今夜顾南笙与以往非常不同，她眉间那如丁香花般的忧愁正在渐渐散去。

水台子上的戏接近尾声，顾南笙带着沈煜坤来到小舟旁，楚梦婕和江城还是不见踪影，河边小舟正在离去，冷清渐渐涌上来。

沈煜坤今夜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他一身黑色长袍几欲与夜色融为一体，寥落星光下，他临水而立道：“顾南笙，今夜我很开心。”

顾南笙本想说我也很开心。身后却忽然传来楚梦婕一声，好呀，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们好找。

顾南笙低声说了句抱歉，楚梦婕一双眼从顾南笙身上扫过去，又落在沈煜坤身上，挤眉弄眼的说了句，我了解。

江城走到旁边拿起竹篙，与沈煜坤相对一笑，便道：“夜深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对对对对，回去吧。”楚梦婕说着，望着沈煜坤：“请问沈大公子，您跟我们一道回去吗？”

沈煜坤摆摆手说了句，不了。

于是一番话别后，他站在原地目送顾南笙等人登舟远去。茫茫夜色下，船桅处的油灯散出黄晕灯光，打在顾南笙脸上。他站在岸上望着她，微微一笑，转身没入无尽的夜色里。

自那之后，顾南笙与楚梦婕的感情似更近了一层。楚梦婕隔三差五的便来顾府找顾南笙。有时候顾南笙会让楚梦婕坐在海棠花下的秋千上做模特，她帮她画画。

楚梦婕的定性总是很差，没坐到半柱香便跑了。有时候，顾南笙坐在椅子上看书，楚梦婕则在旁弹古筝，琴声悠扬，十分动听。顾夫人每每在菩提树下朝这望过来时，都会展颜一笑。

两人你来我往间，最后楚梦婕干脆搬到了顾公馆处，两人食同物，寝同居，真正是形影不离。顾夫人让秀姑清理出一个院子来让楚梦婕做练功房，她会在里头吊嗓子，练功。

顾南笙看着看着，最后也跟着她练起来，两人水袖交旋竟有些杭城双色的味道。

彼时，楚梦婕正攀着顾南笙的肩头，半个身子欺在她身上将她按定。指尖上沾了点唇红，作势就要往顾南笙唇上点去。顾南笙连连躲避，镜子里的两个人几乎扭成了一团。

楚梦婕板过她的脑袋：“今天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妆我都得给你画上去，不然你以后怎么陪我登台啊。”

顾南笙连连躲闪：“我不行。”

楚梦婕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一手搂过她的脖子固定，指上唇红当即点到她唇上，这下，她才方心满意足道：“我觉得你行就行。即使你不相信你自己，也得相信我啊。”

闻言，顾南笙放弃抵抗了。开始由着楚梦婕折腾，梳妆台前，顾南笙看着楚梦婕将一层层的粉扑到她脸上时，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迷茫，更有的是对自己的陌生，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开始慢慢的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楚梦婕将脑袋凑到她旁边，两个人对着镜子看：“南笙，你说朋友会是另一个自己吗？”

顾南笙一怔，楚梦婕将梳妆台上的发套戴在她头上，俏皮道：“你说我们两个会不会都是羡慕对方的人，所以才能成为好朋友。”

顾南笙望着桌上纷乱的妆盒和耀眼的金玉钗环，如若真的扪心自问为何要与楚梦婕成为朋友，其实她的目的没有楚梦婕那么简单。

楚梦婕将一应发钗插到顾南笙头上，由衷道：“南笙，你是我见过最美的虞姬。真心话，我觉得你跟我一样好看，明晚肯定可以让他们眼前一亮的。”

明天是叶十四的生日，楚梦婕出资包下了杭城大戏院，她们明晚要唱一曲只给叶十四听得戏。顾南笙沉声道：“你明知叶老师会来，为何你不唱虞姬，让我唱？”

这样你就不怕我夺走本应关注在你身上的目光吗？这一句话，顾南笙藏在心里，没有直接问出去。

楚梦婕转身背靠着梳妆台，认真道：“因为你比我更适合唱虞姬啊，而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就适合项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适合自己的？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不是吗？”

顾南笙闻言，抬头望去，头顶上的珠环相碰，叮铛作响：“梦婕，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叶老师？”

楚梦婕闻言，弯下身来。额头几欲碰着顾南笙的额头：“那你呢？”

这三个字如羽翼般扫过顾南笙的眼脸，她们同寝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