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2）

话落，顾夫人再隔着那扇窗去望顾南笙时，忽觉悲悯。她跟自己说，这就是命，是她的命，也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命。

顾南笙似有感应般抬头望去，见母亲正站在落地窗外，她有些讶然。两人视线在空中的相撞那一刻，母亲转过身与秀姑道：“走吧。”

接下来事情还是如往常般无一而至。等到黑夜铺满天空时，沈煜坤与顾南笙便到了分手说再见的时候。

海棠花下，沈煜坤：“好了，就送到这里了，你回去吧。”

顾南笙站在原地点点头。沈煜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他从树下走去，顾南笙忽的叫住了他。他猛地旋过身来，两人隔着一树海棠对望彼此。

她说：“沈煜坤，我们可以让梦婕跟着一起去吗？”

沈煜坤闻言，内心当即有些失落。顾南笙以为他没听清，又多问了一遍，他点点头说可以。

当下，顾南笙斜着脑袋微笑：“那好，再见。”

“再见。”

她在海棠花树下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那身影彻底从她视线处消失时，她方转过头，当下便看到母亲正立在屋檐下，怔怔的望着她。

她觉得母亲今夜与往常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具体为何不对劲，她却不知道。当下母亲朝她招招手，她缓步走到母亲跟前去，任由母亲拉着她往花园里走去。

镂空的雕花白石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巧的点心，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母亲按着她坐到椅子上，初夏夜里，晚风微凉。母亲为她添上一杯红茶：“我们母女两好久没这样在一起，喝茶吃点心赏月了。”

顾南笙捧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红茶：“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顾夫人分糕点的手一顿，后抬眸静静的望着顾南笙。她双眸不躲也不避，坦坦荡荡的迎接着母亲的审视。半响后，母亲轻声一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母女两谈谈心。”

顾南笙淡淡哦了声。

顾夫人捏了一把汗：“南笙，你跟妈妈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话一出口，顾南笙心弦一紧。脑袋还没回过旋来，便道：“没有。”

母亲似不相信，不死心道：“真的没有吗？”

顾南笙话到嘴边却停下来，脑海里忽的浮现出叶十四的脸来。她这一迟钝，犹疑。顾夫人只当她所钟意的人是沈煜坤，她心里连声道，坏了。

“南笙，你不是普通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婚姻，必须……”

“必须什么？”顾南笙蹙眉：“难道妈妈的意思是，我的婚姻需要成为你们的工具是不是？”

母亲有些咋舌。顾韩两家确定联姻，的确是出于强强联合的目的。似乎没有人过问一句，顾南笙愿不愿意。她幽幽叹口气：“南笙，他是最适合你的人。”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顾南笙不敢置信道。

母亲怔怔的望着顾南笙那双微红的眸子，叹了口气。既然迟早都要知道的事，为何还要瞒着她呢？当下母亲一鼓作气道：“我与你爸爸，一道为你商定了一件婚事，是上沪韩家的公子，身份家世都与你十分匹配……”

“我有喜欢的人了。”顾南笙拍案而起，母亲被她这一番动作吓得一愣。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南笙这么强硬的要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是沈煜坤那个疯子吗？”

母亲的话宛若一把刀子般扎进顾南笙的心里：“沈煜坤不是疯子，他是哥哥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隔三差五的组织学生游行示威，唯恐天下不乱，整天说些不着调的疯言疯语，难道不是疯子是什么？”

话落，小花园内忽的陷入可怕的沉寂中。凉风拂过，顾南笙幽幽的叹口气，她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当即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母亲当即走过来，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掷地有声：“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依你，但是只有这一件事不行，你将来的夫婿只能是韩北陌的。”

“顾南笙，你听懂没有。”

她紧咬下唇，平淡道：“我一直以为爸妈与其他人不一样，你们送我上学，让我读书，我以为你们会向支持哥哥们一样，去支持我，让我做喜欢做的事，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原来，你们给我的自由是有限制的，我现在才知道。”

母亲闻言，心头一窒。顾南笙再道：“终究我是你们的女儿，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我就应该像个木偶一样被你牵制着是不是？”

“妈，你知道吗？当一个孩子离开母体时，她就不是你的私有物了，她首先成为一个人，之后才是你的女儿，所以妈妈，原谅我，这次要当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了。”

话落，顾南笙的胳膊从母亲手里抽了出来。惨白月光下，她沿着红砖石道一步步的朝屋内走去。母亲怔怔的愣在原地，望她一步步走远，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面前这个亲生骨肉。

顾南笙回到房间里，当即将自己的房门反锁起来。而后一头栽在床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当下只觉得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