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舍弃谁，拥有谁（1/2）

许诺喃喃道：“许诺，我的名字。”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古旧的窗棂被雨水敲的啪啪作响，叶十四淡淡道：“往后我便教你识字吧，从这两个字开始学起。”

许诺羞怯道：“好。”

龙凤双烛的烛烟还在跳跃着，叶十四道：“很晚了，睡吧。”

当下许诺浑身一震，彼时，叶十四已转身往床上走去，和衣躺下。许诺走过去，一双手颤颤的为自己脱鞋子，胸口那颗心脏似要跳出嗓子眼。

叶十四躺在最外头，烛火中见她瘦削的肩膀竟在颤抖，当即翻身起来。许诺猛地往身后一跳，几欲离床而站。叶十四揉揉发痛的太阳穴：“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话落，当即从床上捞过一床被子，卷着走到屋内一侧的竹榻上。他长手一铺，再躺到那竹榻上头，闭眼休息。许诺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叶十四闭眼道：“夜深了，睡吧，今天你也累一天了。”

许诺似鸵鸟一般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无声的爬到床上将被子拉起来盖着自己。窗外雨声大作，叶十四睁着双眸望着那扇木格子窗，想着，南笙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自己脑海中，他又忽的浮现出白天许世澜对他说的话。他幽幽苦笑一声，再翻身转头去看床上的许诺时，心里暗暗道，叶十四，她才是你的妻子呀。

夜雨下，有人高枕无忧，有人辗转难眠。楚梦婕将酒宴里未喝完的酒，悉数搬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因着她是叶十四特意嘱咐过的客人，是以便特殊了一些。

沈煜坤今夜也睡不着，拎着一坛酒来找楚梦婕。两个无聊的人，在一个无聊的雨夜里，相聚在凉亭上，亭下芙蕖朵朵飘萍，硕大的荷叶上雨水滴溜溜的汇聚成珠。

一盏纱灯幽幽的亮着，楚梦婕撇了眼沈煜坤：“你来做什么？”

沈煜坤举了举手中的酒坛：“找你喝酒啊。”

楚梦婕惨然一笑，无言，仰头又喝起酒来。沈煜坤怔怔的坐在那里：“早知道你会这么难过，就不让你来了。”

楚梦婕不说话，沈煜坤：“其实来日方长，也许……”

“我不知道什么是来日方长，只知道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沈煜坤咋舌，如此一说的确是无话可说了。

酒未完，楚梦婕起身，背对着他道：“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呢？走不走。”

“那就走吧。”

楚梦婕点点头，抬脚沿着廊棚走去。帘外骤雨如注，芭蕉水响。

昨夜一场骤雨之后，第二天竟是个晴天。许诺起的早，将自己简单的收拾一番后，便坐在梳妆镜前，执笔画眉。叶十四幽幽醒过来，入眼处全是一片大红，一瞬间有些懵然。

待脑路回旋后，他半坐起身，身上薄被滑落。他抬眸往那床上扫视过去，见那被子已整整齐齐的叠着，昨夜的新嫁娘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对镜描眉。

她头上梳着一个发髻，云鬓间簪一翠玉流苏步摇，耳中悬明月珠，一身海棠花色袄裙，远远望过去，人比花娇。叶十四轻咳一声，许诺停笔回眸，那双水眸顾盼生辉，她望着他：“你醒了。”

叶十四脑海猛地想起一句诗来，如今这一幕正正是对上了诗中那一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闻言，叶十四低低声了嗯。许诺为他收起一床被铺，又打来水让他洗漱，叶十四颇觉尴尬道:“以后这些事你就别做了。”

许诺蹙眉道：“那，我做什么？”

叶十四掷地有声道：“读书。”

“……”

一番洗漱后，叶十四带着许诺按礼见了双亲，奉完茶。一顿早餐吃完后，沈煜坤前来辞行，当下楚梦婕已经带着江城到码头去了。

叶夫人问，怎不见楚姑娘？

沈煜坤讪笑道：“她贪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一会我们会在码头汇合。”

叶夫人方才作罢，其实她是不喜楚梦婕的，觉得这个姑娘风尘味太重，女孩子家家的竟然也喝酒。而且，她的眼线告诉她，昨天夜里，沈煜坤还与楚梦婕单独喝酒来着，女孩子家家如此真的不成体统。

叶夫人觉得走了也好。叶绍翁只让叶十四与许诺一道去送行。当下，许诺便打点好礼品，拎着出来。叶十四就势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与沈煜坤道：“煜坤，她是我的妻子。”

沈煜坤一怔，展唇一笑：“嫂子好。”

许诺粉面一红，呐呐的说了句，你好。

当下三个人步行往码头走去，因许诺是裹着一双三寸金莲，是以脚步迈的极慢，沈煜坤和叶十四特意放慢脚步下来，这本来是很快的路，竟走出了小半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许诺皆安静的如一个小媳妇一般，沈煜坤不时看她一眼。不可否认，许诺长得很美，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宛若是从画里拓出来的，但是这美缺了一股子灵性，宛若死物一般，当下沈煜坤又觉得她配不上叶十四了。

码头里，楚梦婕等的心焦。远远的，见沈煜坤走来时，当即跳脚骂道：“你是属蜗牛的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