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韩老爷子寿宴（二）（1/2）

韩北陌见状，疾步走上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知道她面部那不正常的红润是因为高烧的缘故，他低骂一声，当即弯腰将顾南笙捞起来送到医院去。

顾南笙再次幽幽醒转过来那一刻，首先看到的是头顶上悬着的吊瓶，再稍稍偏过头，便见着格子窗外有阳光渗漏进来，天已经亮了。

顾南谨惯例查房，才刚走进来，便见顾南笙醒了，当下温声道：“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南笙摇摇头。抬目环顾四周，不见爸妈踪影不禁有些失落。顾南谨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眼镜：“爸妈刚回去休息了。”

“哥，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他们从未来过。”

顾南谨咋舌，一瞬间忽然不知如何是好。当下也只得沉默，毕竟爸妈的确没来过。

顾南笙一手撑床，坐直身子。顾南谨连忙过来扶她，顾南笙轻声道：“哥，你忙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顾南谨虽然不放心，但是不得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他叮嘱了声，有事按铃。后，才刚迈开脚步忽的停下来的，转过头来：“南笙，对不起……”

顾南笙摇摇头：“哥，这不怪你。”

顾南谨心头一窒，当下转身走出病房。

顾南笙抬手捂着眼脸，泪水从手缝间滑坠下，她喃喃道：“难道就因为我是那场洪水里活下来的那个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她，惨白的病房里，只剩下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哭泣间，她一手扯动挂着点滴的手，针头滑破血管，鲜血点点滴滴坠到白棉被上，宛若开了一朵红梅花。

韩北陌是在当天黄昏时候来的，那时候，顾南笙正披着一件衣服站在阳台上。她双目空空的望着楼下草木，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他走过去，将一纸契约递到她面前：“签了吧，我只需要你十年时间，十年后，我还你自由。”

顾南笙闻声转过头来，视线落在韩北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一纸契约书在他手中轻如羽毛。她缓缓伸手，颤颤接过，一连串动作慢的宛若被人下了咒。

她站在阳台上，一页页的翻着契约。白纸黑字之间，限定了她十年的人生自由。十年，对女孩子来说，她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辜负？

泪，忽然坠落。无声的湿了白纸上的字，韩北陌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道：“如果觉得委屈，可以不签的。”

顾南笙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有笔吗？”

韩北陌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给她。

她将契约放在阳台上，右手持笔颤颤的落到最后一页纸上，最后一笔落下，她缓缓闭眸，心如刀割。

韩北陌将那纸契约收好，一式两份。阳台上两人公式化的握握手，韩北陌公式化道：“合作愉快。”

“……”

韩老爷子的生辰，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当时已是初夏。因着，临近寿辰和韩北陌订婚的日子，韩府越来越忙了。然，最近局势越来越动荡，报纸上，关于巴黎和会的消息一直是人们热点关注的消息。

南北和会亦然，这个节骨眼上，韩家这座百年世家当时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这一日，顾南笙在房中将几日后将要穿的礼服看几眼。母亲似有些欲言又止，想劝想和解，却一时找不到办法，两母女一时间相处有些尴尬。

是以，母亲与董旋倒是格外亲近起来了，顾南笙知道，她是急于将欠董旋的那份母爱填补上去。如此说来，其实母亲是个格外心软的人。

两家人见顾南笙松口了，当下松了口气。

顾祈佑与韩云霄抓紧将两家企业合并，他们想着强强联合，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做出一番事业来，既是为国为民，也是为了他自己，人活着，总得需要一些挣扎的理由。

顾南笙是作为两家合并的棋子，送给韩北陌的。当下看着礼服的她，忽然想起叶十四来。

他当初也是一身大红色礼服，想到此处，顾南笙眸子一热，眼泪又无声落下。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长大到足以与他并肩，可以跟他一起看这个世界，后来才明白，终究是自己的妄想。

四月的最后一天，园内蔷薇开到最美，大厅走廊摆满各色玫瑰。当红演员早早前来拜贺，华丽璀璨的大厅里，人影罗列，歌声久绝。

窗外隐隐约约落着几颗星子，浓云盖住了残月，甚是冷清的模样。韩北陌带着董沧寻在人群众穿梭，他们与众人谈笑风生，如鱼得水。

顾南谨隐在人潮中，听着身边的人偶尔与韩北陌说：“恭喜，韩少了。”

韩北陌举杯示意，轻笑说一句，谢谢。

顾南谨别过头，看他走过来便抬脚离去。董沧寻一手挽住韩北陌的胳膊，下巴抬了抬，指着顾南谨远去的背影，揶揄道：“你家小舅爷似乎不喜欢你。”

韩北陌将杯中的香槟一口饮尽：“没关系。反正跟我订婚的又不是他。”

董沧寻默默的落下一头黑线。

今夜顾南笙穿一件粉色长礼裙，纱堆层层叠叠铺上来，直至袅袅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