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怨憎会，求不得（1/2）

顾南笙哭笑着，身子慢慢滑落下来，秀姑想扶她，但却不敢冒然出手，向来乖巧的顾南笙第一次显出那么颓丧绝望的神情来。带血的刀刃跌落在地，母亲踌躇着上前，却又止步不前。

“妈妈说，这是我亏欠你的，所以现在我都还给你，不管你是顾南音还是董旋，我顾南笙发誓，此生若活着，我与你陌路，便是死了，我也与你势不两立！”

她哀嚎着，破了洞的胸口，鲜血不断涌出。她哭的十分难看，眼泪和着血液糊满整张脸，最后热血糊满了眼睛，眼前这一群人的影子开始纷乱，她轰一声倒在地上，知觉尽失。

董旋站在母亲身后，这一刻，她原以为自己会有快感，奈何心里只剩下一片萧然，半分喜感都没有。

母亲尖叫着喊，南笙。

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带着无数怨恨和指控去怀恨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她开始不知所措。她转头看看董旋，又回头看看倒在地上的顾南笙，一瞬间泪如雨下。

窗外海棠花落了一地，花叶似乎格外红，宛若被血加深了颜色。

沈煜坤回到医院时，楚梦婕已被医生打了镇定剂重新熟睡了，楚氏夫妇早已离开。其实，他们夫妻二人早已离婚，这之后又各自重组家庭，楚梦婕只是他们一个不甚愉快的过去，从前，现在，以后，他们两个人都不想为过去负责。

是以当下，陪着楚梦婕的只有江城。楚父和楚母各人留下一笔钱，只叮嘱他好生照顾楚梦婕。除这之后，再无旁的话了。

沈煜坤拖着一双沉重的脚步来到江城跟前，彼时，江城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长椅上。沈煜坤宛若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在他面前低着头。

阳光从玻璃窗后折射进来，斑驳的印在江城苍白的脸上。半响后，他缓缓抬头对着沈煜坤道：“你还想维护她？”

沈煜坤深呼一口气，后后退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叹息道：“这一切，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沈煜坤登时抬头望着他：“你想做什么，你可不要乱……”

来，那一字还未说出口。当下只见一群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冲过来，沈煜坤登时往后一跳，待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后，立时喊：“南笙！”

江城起身，一把拽住沈煜坤想要往前的胳膊。顾夫人扶着董旋落后了几步，待她二人从走廊走过时，沈煜坤和江城瞬间惊呆了，因为——竟然有两个顾南笙！

顾夫人不理这两个人，跟着医生护士匆匆忙忙的往前面的病房走去。沈煜坤望着董旋的背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江城蹙眉，他从来没听说过，顾南笙有双胞胎姐妹啊。

当下，阳光投掷进来，落在两人黑暗的影子上。秘密有时候就像影子，它藏在光的后面。

当是时，杭城火车站内，林芊意一手拎着行李箱，一边听着身旁的母亲在小声啜泣。在等待的间隙里，母亲连声道：“芊意，你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做都做了，已经没有反悔的可能了。”林芊意淡淡道。

母亲按着她的手，再次叮嘱道：“顾家是不可能让顾南笙出事的，为今之计只能送你离开，不然，你一定会成为替罪羊的。”

嘟一声巨响了，火车喷着白烟缓缓走进站内，其实她会这么快离开，也是怕东窗事发，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与其到最后，得到沈煜坤的怨恨，还不如现在就避出去，只当自己什么读不知道。

车厢门开了，林芊意独身朝车上走去。母亲站在她身后，掩面哭泣。五月骄阳，晒在身上有种火辣辣的疼，她转过身来，隔着人群最后看母亲一眼，最后踏上车门。

她选择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待放好行李后，她伸头到车窗外，母亲连忙小跑到她窗下，叮嘱：“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闹脾气，千万记住一点，不要回来！”

林芊意双眸一热，朝着母亲挥手哽咽道：“妈，你回去吧。”

汽笛声响，火车缓缓滑动。母亲跟车后跑着，直到再也追不上，方停下来望着那远去的列车，默默哭泣。

林芊意默默关上车窗，涌上眼眶的泪水被她吞回肚子里。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这辈子跟沈煜坤也许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一觉得自己因此毁了顾南笙，内心忽觉畅快，

载着人的火车正在走远，诗情画意的杭城落在人的脑后。此番离开，前面万水千山，身后满目疮痍。

同一座城市里，有人正在离开，有人正在颓废。

上官彦斜着身子躺在红木床上，油灯幽幽的在床头处亮着，幽暗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罂粟的味道。玉箩烟扭着水蛇腰走过来，靠在他身上：“怎么，吃了那个丫头，就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上官彦蓦地睁开眼睛，展唇一笑，眸中带着点点光芒，想起那夜楚梦婕躺在他身下的模样，他忽觉热血沸腾，邪魅道：“怎么可能？”

话落当即拽过玉箩烟的手腕将她拖上来，他半裸着着身体撑在她跟前：“继母，你不是不知道儿子对你一向有求必应是不是？”

玉箩烟笑语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