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魂断黄泉，海棠冷（1/2）

火车到站后，老徐攀着栏杆垫脚朝里头望着，待见得韩北陌如鹤立鸡群一般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时，他兴奋的朝韩北陌挥手喊着：“姑爷。”

韩北陌展唇一笑，眼波流转，绝代风华。他缓步朝他走过去，微笑道：“不好意思啊，害你老人家大老远还要跑一趟。”

“这有什么。”话落便伸手想去帮韩北陌拎行李，韩北陌微微一侧身，避开他的手：“箱子重，我自己来就好，走吧。”

老徐含笑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老徐以为韩北陌会立刻去见顾南笙，但是没有。韩北陌率先去楼外楼酒家，一番沐浴更衣后，他才神清气爽的拎着行李箱，让老徐送他到顾南笙新置的宅院里。

老徐通过后视镜望着韩北陌，笑道：“姑爷，还真是心疼小姐，风尘仆仆的还特意去洗了澡才去看小姐。”

韩北陌单手撑着下颔，胳膊肘撑在窗沿上，笑道：“我只是不想让她看到邋遢的自己，想着要见她，总要是最好的样子才行。”

“姑爷一表人才，不管怎样都是最好的。”

韩北陌挑眉一笑：“我也是这么觉得。”

老徐面上一僵，他着实没料到自家姑爷脸皮这么厚。当下，有些咋舌不知道怎么接话。韩北陌百无聊赖道：“老徐，我问你，你说，是我与你家小姐般配，还是叶十四与你家小姐般配。”

“那当然是姑爷了，姑爷与小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韩北陌面上一沉，先前的愉悦氛围不知觉间竟变得有些压抑，韩北陌沉沉的望着车船外，红纸沾着黑粉屑盖在白雪上，他喃喃道：“我也觉得，我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汽车一溜烟的绝尘而去，待到郊外宅院前。小虎认出这是老徐的车，只以为他是来跟他们一起玩的，当即撒着脚丫子跑过去，喊，徐爷爷。

汽车堪堪停稳，老徐推开车门走下来，摸摸小虎等人的头：“好好好。新年好。”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早准备好的红包，一一发给他们。韩北陌讶异的望着这满地的孩子，狐疑道：“这……怎么回事？”

小虎等人闻声齐齐转头看着韩北陌，小孩子怕生，当即怯生生的藏到老徐身后。老徐仰着那张树皮般的脸，与韩北陌道：“小姐心善，买了这座宅子，收养了他们。”

“这座宅子，不是南笙为我买的吗？”韩北陌蹙眉道。

老徐心弦嘎登一响：“小姐说，这宅子的确是拿姑爷你的名字买的，额，也是姑爷的，额……其实……”

韩北陌：“没关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的就是南笙的，南笙的也是我的，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心道，管她拿这座宅子收养孤儿，还是赡养老人，只要是他跟她在一起的，纵使她收养孤魂野鬼，他也没意见。

小虎攀着老徐的衣角，怯怯的望着韩北陌：“爷爷，他是谁啊？”

老徐：“他是我们家姑爷啊。”

唯恐小虎听不懂，他又添一句：“就是你们姐姐的夫君。”

“那就是姐夫咯。”小虎腆着脸问。

老徐面上一僵，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韩北陌。然，韩北陌听到这话格外欢喜，他眉开眼笑道：“对，我是你姐夫。”

小虎等人欢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围着他喊姐夫。

“姐夫，你来了，就去叫姐姐起来吧。她到现在都还没起来给我们发压岁钱呢。”

韩北陌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等姐夫叫醒姐姐了，就跟姐姐一起给你们发。”

院子里，响起一阵欢呼。老徐一脸欣慰，院中那株掉光枝叶的海棠枝桠空空向天，乌青色的天空，宛若一块冻得青紫的脸。

韩北陌熟门熟路的推开顾南笙的房门，这件事，他已经做了许多次了，这一趟显得格外娴熟。

因着外头是阴天，屋内没有掌灯，有些昏暗。韩北陌缓一踏步进来，便闻到那熟悉的冷梅花香，顾南笙爱花，房中总会供着一些花花草草，到了冬天，百花寂灭，她就只供寒梅了。

是以她衣袖呼吸间，总是带着清清淡淡的花香，韩北陌十分喜欢这种味道，这淡香让他格外安心。

顾南笙躺在轩窗下，云光从窗纸上渗漏下来，斑斑印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韩北陌踱步过去，轻声喊一句南笙。床上人不见动作，他稍大一些声音又喊一句，南笙。

她长如蝶翼的眼睫依旧紧合着，宛若深度沉睡的公主。韩北陌心头蓦的起了一阵恐慌，他伸手抚过她的侧颜，然下一瞬，却如触电般收回了手，只因她一张脸，比冰雪还要凉。

静谧的卧室里，只有韩北陌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他不敢置信的再次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当下脚下一个踉跄，直直跌落在地。

良久啊，他啊啊的喉咙断断续续的发着单音节，一瞬间心如擂鼓。这声音将等候在门外的老徐，还有一众仆妇惊的连忙冲了进来。一众人奔到床前，有见识的老仆连忙将准备进来的小虎推到门外，连声哄着不让他们进来。

老徐踉跄着退后一步，小姐这是……过世了。

韩北陌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