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山里跑（1/2）

“滚下来了，快，上去按住！”

一个年轻人已经跳下来了，往马世巴跟前跑。接着又跳下来第二个，第三个。

马世巴顺势滚了一圈，迅速站起来，往横沟上面爬。年轻人蹿过来，抓了一下，没有抓住，也跟着往上爬。

“枪呢？枪！”

“过来了，过来了！”

“照准了，快夯！”

“嗵”，马世巴身边的土被崩起来，打在脸上，生疼。

他的脚，被下面追上来的年轻人抓住，他一发狠，用力蹬了一下，年轻人抓着他的鞋，又滚到了沟底。第二个追上来的年轻人，又接着往上爬。

“快开枪！”

马世巴奋力一爬，整个身体蹿上沟沿儿，往前滚了几骨碌，站起来，往坟园子跑去。枪打在他身后的土里，土蛋子又溅得老高。

当马世巴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棵老松树站着休息的时候，他感觉一只脚钻心的疼。左脚的鞋被抓掉了，他光着脚，跑出了十几里。他感觉袜子很潮湿，试着往下脱，发现袜子和脚粘在一起，动一下就生疼。潮湿的部分，应该是血混着沾上的土，变成了血泥。

作为一个老公安，他有基本的处理伤口的常识，知道这样容易造成感染，必须脱下来，清理好，包扎一下。

他看看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树、石头、杂草，没有清洗的条件。他想起来，大概一二里地，有一条河。他不敢耽搁，站起来，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河边。他咬着牙，慢慢脱下已经磨破了的袜子，用河水清洗了脚上的伤口，之后撩开外衣，从里面的秋衣上撕下一大块，包扎了脚上的伤口。

他走了三天，从山上的小路，终于走到了住地附近。他小心地扒开树枝，发现住地已经被端了。窝棚被拆了，厨房也被拆了，粮仓虽然看不见，但肯定是被掏空了，大概厕所也不能幸免。木头堆旁边还有一个灰堆，应该是什么东西被堆在一起烧了。地里的玉米苗、黄豆苗、花生苗几乎被铲平，各种庄稼苗惨死在烈日之下。

贾老三不知所踪，飞行舱还在原地，但被贴了两道封条。

马世巴不敢贸然过去，担心有埋伏，被抓个正着。

他隐蔽在密林中的一个灌木丛里，一直爬到天黑。他感觉还不保险，摘了旁边的几颗野果子吃了，铺了些草就地睡觉，恢复体力。

天亮了，马世巴躲在灌木丛里继续观察，没有发现异常。他继续等，一直等到中午，基本确定没有埋伏，才慢慢从灌木丛出来，下山。

乱木头零乱地堆着，自已的所有物品看来已经被清走。他本来想找双鞋换上，衣服鞋袜床单被褥都没有了，书、笔记本、文件也统统都没有了。到粮仓看看，果然被扒了。

马世巴看看贾老三的飞行舱，上面是白纸黑字的封条，写着：“涅平县革命委员会查封”，盖了革命委员会的红色印章。

马世巴不敢耽误，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他要继续往深山里面走。

翻过几座大山，离这里大概五十多里的深山里，有一户姓余的，是马世巴的熟人。那里人迹罕至，不通公路，只有一条山路能过去，独门独户，离最近的人家有七八里，是藏身的好地方。

马世巴翻过河，上了崖顶，回头看着被封了的飞行舱，思考这件事：贾老三去哪儿了？

贾老三此时，正躲在一片松树林里。

这个地方，离原来的住地，已经过去了两座山，搜索者暂时到不了这里。他要在这里休息一下，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他想到了村长，那个干瘦的老头儿，就是他，带着那么大一群人，毁坏了他的暂住地。

前天，他正在马世巴的田地里除草，听到有声音传过来，接着又听到了零星的说话声。

他站起来，观察有声音的地方，果然看到了晃动的人影。先是看到一两个，山坡上又传来声音，往上看，树林子里有十几个。看看河的方向，又有十几个围了过来。

他仍然奉行他的配合主义，扔了手中的草，拍拍手上的土，站在原地。

围合上的人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贾老三此时看清了，站在前面的，是村长；村长旁边，是一个穿着军绿制服扎着武装带的中年人；再后面是几个穿着土布衣服、拿着枪的人，几个穿中山装的人，和一群杂色衣服的人。

村长喊道：“贾老三，你不要动，我们是公事公办！积极配合，才是你正确的出路。”

贾老三没有动，也没有答话。

村长对“武装带”说：“震慑一下，老实了。这人咱不了解，别轻举妄动，还得智取。”

“武装带”点点头。

村长回头喊了一下：“把绳子给我！”

有人递过来一条拇指粗的麻绳，他接过来往手里盘了盘，慢慢接近贾老三。“老三，贾老弟，小贾呀，我问你，马世巴那个王八羔子钻哪儿了？他搞特务活动，事发了。老婆娃子一家人，也跟着潜逃了，这是全家投敌叛国啊！不过，你还是个好娃，噢？你不要动，站好了，我这儿有个公事儿，很简单，你不动，不